丁雪微這問話無疑找碴，老者回答看似答了實則沒有給出確切訊息。

“從我國京城出發，不管是向東還是向西，最終都會回到原點。”丁雪微放下鉗子，挑出一塊木炭在地上畫出個圓。

“年幼時，爺爺說我們所處的世界是日月星辰的中心。那時，老奶奶卻說世界是圓的，我們所在不過圍繞太陽的一處行星。”她沒強製兩人相信，不過是不停手地來回繪製。

停罷，一副太陽係簡圖呈現。

書中世界以現實世界為基準設定，自然，日月星辰及其整個宇宙觀都複刻一致，說彆的她不一定能將這個老奶奶形容圓滿，講基本的宏觀宇宙倒是能將人唬住。

“您或許去過很多很多地方，但我們所在世界的每個角落你卻沒有完全踏足。楊老，這樣的話我說來您或許覺得可笑，但很多東西不是我這樣的孩子能想象的，也不是您這樣一個沒能完全踏足世界每個角落的人能堅持的。”

如果說地球是圓的這一理論讓人想笑，那太陽係圖就讓人不得不思考了。

丁雪微是聰明，可她的聰明與她所處的環境年紀都不相符合。

彆說世界是圍繞著太陽轉的，便是人工孵化，授粉等等想法都不可能出現在她腦子裡。

“那你說說，什麼樣的燃料能讓火焰溫度達到能夠熔煉這種材質的溫度。”老者收起尖銳，又恢複到了之前的和藹。

丁雪微很清楚這種時候不能表現自己。

“用煤炭或氣。”

“···氣。”老者挑眉。

煤炭是什麼他可以肯定完全不知道，這個氣，聽著是清楚的，卻無法想象。

爐子邊太熱，丁雪微掃了一眼指向不遠處。

那裡不止有方恒之前坐的躺椅，也有一張小方桌和兩個木凳，方桌上一套質地極好的茶具擺放著。

丁雪微一副要促膝長談的模樣，兩人的思想都不由被她牽動，不自覺地，跟上了她的腳步。

已經過去三個時辰，方恒的臉色卻沒好多少，再來，老者比他更想知道能在丁雪微這裡聽到些什麼稀奇古怪，自然而然地坐到了離她更近的木凳上，將躺椅留給了方恒。

跟著兩人的方恒先看了看兩人，這才安然地躺了回去。

“老奶奶說，這種材質叫不鏽鋼，不鏽鋼具有良好的耐腐蝕性能，硬度和強度，缺點是非常難製造。打造這種材質，一般的木炭是不行的，必須用煤炭或是氣。”

“煤炭是古代植物，埋藏在地下經曆了複雜的生物化學和物理化學變化，逐漸形成的固體可燃性礦物。”背天書一般得將這段話說來，她目光複雜：“不要問我什麼是生物化學和物理變化，問就是我也說不清楚···這兩個東西我連聽都沒聽明白。也不是重點，重點是煤炭是一種石頭一樣的黑色可燃物。”

“相比煤炭，氣就好理解多了，而這可燃氣體有許多種，最容易獲取的叫沼氣。這沼氣雖然相對彆的氣體更容易獲得，但也更危險，輸送沼氣的管道但凡有一絲漏縫，都可能引起爆炸，可燃氣體爆炸是非常危險的。”天書一樣背完，補充：“輸送沼氣的管道可以用銅鐵金銀任何一種材質鑄造，但最好的是橡膠。”

“這橡膠是一種名為橡膠樹的樹木表皮受傷時分泌出的白色樹汁，這種樹是陽性樹種，喜歡高溫，光照充足且濕潤的地方，耐寒性比較差。”

煤炭是什麼模樣，沼氣需要的條件，丁雪微都說得很清楚，哪裡能找到這些東西，抱歉，她就不得而知了。

丁雪微就想著，讓這老頭相信老奶奶的存在並懼怕她的存在，卻忘了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這句俗語，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最經得住考研的至理名言。

“石頭一樣的黑色可燃物！”老者咀嚼：“石頭一樣～”

相對煤炭，丁雪微更覺得沼氣可行，然，老者這態度讓她一怔。

“楊老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