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巴巴猛眨了幾下眼,確定自己沒聽錯也沒看錯。
瞬間,所有受過的委屈都湧上心頭:“丁紹齊,我哪裡對不起你?這二十多年來,我為你生兒育女,為你執掌家政···”
“是我對不起你,娶你時說得明白,我隻需一個照顧我父子的女人,是我出爾反爾,是我丁紹齊對不起你李氏。”丁老頭突然就冷靜了,從未有過的,打斷李氏的話既冷靜又清醒。
李氏張了張嘴,所有的理直氣壯都在丁老頭淡然的冷眼裡變成了心虛。
續娶,是丁家過世二老的要求,娶她,不過她願意與他做個有名無實的夫妻。
從一開始就是她求著要的孩子,是他瞧她聽話,不忍她奢望的心軟。
她不過丁家娶進門的侍女,不過他提拔起來的可憐人!
邀功,她哪裡來的資格,怪罪,她哪裡來的權利。
突然的,李氏沒有了叫囂的底氣,沒了一掙長短的理由,一個李氏,已經界定了她的位置!
彆說二十幾年,便是三十幾,四十幾,他也隻是李氏,隻是當初迎進門的侍女!
“走吧。”丁老頭冷靜地喊人。
這一刻的李氏哪裡還顧及得了文靜,搖著頭,放開文靜便跑。
就好似今兒她不去,丁老頭就會忘記要休棄她這事一般。
正好一個閃電照亮半邊天空,將雨幕裡踉蹌狼狽奔逃的李氏照得清清楚楚。
失去依靠,差點沒摔個狗吃屎的文靜都錯愕了,更不要說旁的人。
“走吧。”
還是丁老頭這個當事人夠冷靜。
木然地,看了一出好戲的眾人該牽馬的牽馬,該上車的上車。
丁雪微也沒管車上躺的什麼人,關了車門就這麼盤坐著思考了起來。
裡的文靜膽小懦弱,為母命是從,而李氏,她對幺女頗為疼愛,在擇婿方麵應該還是很謹慎的。
從那為數不多的字句裡,能瞧出些許美滿。
她的到來戳破了李氏的偽裝,矯正了丁老五的自私,卻也讓文靜變得膽大···或許也沒變,不過是現在條件好了,某些原本深埋的心思表露了出來!
話說,這李大少哪裡趕得上陳遇?
丁雪微十分好奇,文靜能瞧上長得沒什麼突出特質的李大少,怎麼就看不上俊朗得一匹的陳遇。
卻不知,不是文靜沒看上,是不敢看,陳遇雖然時刻噙著抹笑,但眼裡的疏離冷漠卻更勝,渾身散發的氣場也就丁雪微這種沒什麼階級觀念的能無視。
也就是多瞧了陳遇幾回,文靜才敢將目光往李大少身上瞟。
相比陳遇,這李大少的氣場就弱太多了!
雖沒有陳遇表現出來的溫和,卻也沒有他收斂後依舊拒人於千裡之外的距離感。
就一尋常的有錢人而已,驕傲,自大,看起來難以接近卻也能挑起想要接近試試的挑戰感。
“轟隆隆···”
隨著越發響亮的雷聲,雨滴也越發密集增大,啪啪落在車頂上,震得車廂裡悶響,也到這會,丁雪微才感覺到冷。
之前淋著的雨不大但也不小,沒有將人完全淋透,頭發,外衣卻都濕了。
緩緩轉回頭,瞪著漆黑的車廂好幾分鐘,最終,她打消了進空間擦下頭發的想法。
這會已經不早了,又在完全密閉黢黑的空間裡,再來,啪啪落在車頂的雨滴聲與時不時轟隆隆響起的雷聲,都有些催眠的作用,不知不覺的,丁雪微就陷入了迷離瞌睡中。
“嘭。”
原本靠坐在角落的她一偏一回,狠狠地撞在車門上。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