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多嘴,她就讓人喜歡,緊跟著是一連串的交代,而自己則讓人生厭,兩句話卻讓人打消了想要交易的心思,其中差距,便是李氏在大條都瞧得出來,何況,她彆的本事沒有,就有掐尖挑刺找不平的能耐。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李氏都端著張人家欠錢沒還的嘴臉。
終於,在拿到房契時,所有的不滿不虞爆發了出來:“老頭子,哪裡有賣了房還在人家過夜的,我看,這人他就打著背時注意,不然過去那麼多天等著咱們,乾啥不將行李收拾好?今兒我們不能走,得過去守著。”
那園子,不方便帶走的都沒被主人帶走,小到書籍床帳,大到座椅板凳。
她們,買個被褥就能住舒服。
按道理,一直等著售賣了園子走人的人,行李不會多或收拾好才是,可那老管家卻在交房時提出多住一晚的條件。
這一晚,有心人還真能搬走不少東西,李氏這麼懷疑合情合理,可在見過這位老管家後,說這種話,顯露的不是她的精明,而是愚昧。
人家瞧著吳掌櫃的人品,對吳掌櫃施以信任,相信吳掌櫃介紹的人不會有問題,這才會有迫切想要賣了園子走人的舉動。
她這話,不止埋汰了彆人,也侮辱了自己。
“娶妻娶賢,主母當明理,老祖宗誠不欺我輩。”丁老頭一臉的話不投機半句多。
李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若不賢,大房的孩子哪裡來的買房錢,她若是不明事理,今兒又怎麼可能忍得了這口氣?
“老頭子,你說我小氣愛便宜我認,你這麼說,良心難道就不疼?”
看著追逐而且的老兩口,丁雪微一言難儘的抬手扶額。
講真,李氏這自我感覺良好到她都覺得不可思議。
訥訥跟上,在到達八珍樓前,丁雪微聽了李氏一路的單口相聲。
自始至終,不管她的憤怒還是委屈,丁老頭都吭過氣。
不得不說,在麵對不知所謂的人這方麵,她們爺孫的想法還真一致。
“怎麼才來!”
見到人,吳掌櫃就跟終於等來了救命藥的病患似的上前迎接。
“吳伯伯,有什麼事能吃了飯再說嗎,我好餓!”巴巴眨巴著眼,丁雪微表示自己這會沒力氣說其他。
緊盯她幾秒,吳掌櫃安耐著心情點頭,之後將人引著往樓上去。
吳掌櫃將他們送到園子門口就回來了,而他們一家三口的飯菜,一早就準備上了。
這八珍樓,李氏也不是沒來過,可前兩回來,坐的都是廳堂,樓上包廂,彆說規格如此之高的,就是一般的她也沒進過。
被丁老頭爺孫徹底無視的憋屈,丁雪微明顯防備她的不爽,在進入這間精巧奢華又不失氣派的包房後,煙消雲散了。
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眼睛跟手腳都沒忙過來,這兒瞅瞅,那裡摸摸:“這間房裡的飯菜要比彆的房間貴些吧?”
“就這房間裡的擺設,得收不少折損費。就憑這些擺設,後廚的月錢怕是都不用從其他地方調轉。”
即使她竭儘全力地裝,格局卻始終隻有米粒大,看到的都不過表麵。
這間房可不是願意花錢就能進的,這間房是陳遇的休息處,若非陳遇開口,她們就算持股半數,也進不來!
那裡有她在這裡陰陽怪氣,指責彆人變相賺錢的機會!
吳掌櫃瞧多了這樣的人,也早已看穿了她,在丁老頭尷尬得腳趾摳出三室一廳,也沒找到合適的話圓轉一下時,笑笑擺座:“坐,飯菜馬上就來。”
“怎麼樣,喜歡吧?”他轉頭問向丁雪微。
丁雪微很是滿意地點頭:“吳伯伯的眼光果然一流,明兒,老管事爺爺會將鑰匙送過來,到時,還請吳伯伯幫忙安排一下。”
“沒給你鑰匙?”吳掌櫃意外。
說到這事,再一看他這詫異的表情,李氏頓時來勁了。
“看,看吳掌櫃的想法。”對著丁老頭的臉,是一臉的你想法奇葩不是我的問題。
莫名被拉到一個戰線上的吳掌櫃滿眼問號。
丁老頭忍無可忍:“不餓就去車上等著。”
李氏張了張嘴,想為自己據理力爭一下,最終,在丁老頭一瞬不瞬地冷冽目光中咽下了所有委屈。
場麵一時有點尷尬,還好,沒尷尬多久飯菜就被端了進來。
丁老頭原本不想上街的,實在不想讓李氏再丟人,留下一句過會來接你,喊走了李氏。
“回去時再慢慢看,看一路。”
不等老兩口走遠,吳掌櫃便抓著丁雪微往後廚去,其間,他順口一問:“怎麼沒給你鑰匙?”
“舍不得吧,之前都說好辦理了契約他就搬走,等到給我鑰匙時,他卻反悔了,借由行李沒收好的話借住一晚!”
“···他在這園子裡住了半輩子,不舍也是應當的!”吳掌櫃表示理解:“那你們呢?”
“我們自然是回去了,剛不是說了,他會將鑰匙送到你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