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她們想怎麼拿捏大房孩子就怎麼拿捏,彆說金老沒權利乾涉,就是再來幾個也沒有那個權利,因為,她們姐弟姓丁,是丁家的孩子,丁家對她們有絕對的話語權,便是誰想幫她們,也得經過丁家的同意。
“嘿!”丁雪微被氣笑了:“家裡幫襯!”
“家裡是在我調配出散寒祛濕健脾開胃菜時幫我掙錢了,還是在我想到溫脾和胃菜時幫我拉攏客人?”
“三嬸,彆老是一副您養著我們姐弟四人的嘴臉,說遠些,我爹每月給家裡交錢。論功勞,幾位叔叔如今的安穩,是我爹的命換的。那十兩的榮耀金,不說在他死後的這幾年裡將我們姐弟四人養得多好,但絕對不會差了去。若你非要說養我們一年需要多少錢,那在這個家裡,能說這句話的人也不該是你,你才進門多久,說這話是最沒資格的。”
彆說這幾人以前就沒養過她們姐弟,事實上,沒有她們這一房的人,這一屋的人還能不能坐在這裡都是未知數。
不求她們對自己姐弟好些,但求她們有點自知之明。
丁雪微今兒這話說得很明顯,明顯到就是王氏這大馬哈也聽得明明白白,何況李氏跟小李氏。
隻見兩人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先是沉怒,後是鬱怨。
怒,怎麼能不怒。
這麼長時間了,她終於將心聲說了出來,覺著一家老小是依附她們姐弟的吸血鬼。
可沒有她們的幾個叔叔,她們姐弟能掙多大點?
想有現在的好日子過?
怨,怎麼能不怨。
可不就因為她們爹死了,自家男人才對她們比對自家孩子好?
有誰願意自己的男人,對前妻兒子留下的孩子比對自己的親孫女們好“對侄兒女比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好”?
什麼樣的人,想什麼樣的事,李氏跟小李氏就是這種小肚雞腸的人,當然從針眼裡想丁雪微,偏偏,她這番話,她們沒有任何能懟罵的地方。
第一,家裡確實用了她們姐妹的配方,甭管掙的錢多不多,她們姐妹享沒享受到。
第二,他們爹確實是因為家裡幾個兄弟,自主應的征。
就憑這兩點,家裡就該將她們姐弟供起來,而不是冷待白眼,瞧這不滿,看那不順。
她們有什麼資格去說孩子什麼,人家的爹可是為她們如今的幸福生活赴死去的,又有什麼資格瞧幾個孩子不順眼,如今家裡的好日子都虧了人家孩子。
李氏跟小李氏,都太明白這些話讓人聽到會是什麼後果。
敢怒不敢言。
那臉色,太精彩了,就跟調色盤一樣,一會變一下。
王氏就不同了。
她不否認丁雪微姐妹的貢獻,但,那是她們自己往家裡送的,而她們的爹,那是他自己蠢。
“你爹上趕著去送死,怪得了誰,你們自己蠢,願意將那兩個配方給家裡就彆抓著拎著,免得說出去讓人笑話。”
丁雪微才覺得自己說過了,後悔呢,王氏就來給她一瓢冷水,讓她清楚地看到姐弟幾個的未來。
這三個女人,不會因為自己姐弟的一再忍讓而收斂,更不會因為自己多餘的付出而感念。
不管她是生是死,姐弟幾個是好是壞,她們會做的,都隻有榨取。
親人的冷血挖掘,有時比外人的殘忍手段更令人絕望。
這一刻,丁雪微突然醒悟了。
這個家,才是最不該的選擇。
“抱歉。”她淒然一笑:“奶奶,二嬸,今後我不會再說這些蠢話了。”
她的笑,真心,真心的諷刺,真心的譏諷。
李氏跟小李氏蹙眉。
總感覺她眼裡的譏諷,不是因為今兒才明白自己的錯誤判知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