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她心不在焉地,吃好,碗才放下,丁老頭便喊了人。
沒去廂房裡,丁老頭直接走向雞圈方向。
這會,老母雞正吃得歡,喬老太給喂的。
“又在琢磨些什麼?”
“···知我者,爺爺也。”
丁雪微先拍個馬屁。
老頭子挑眉,一臉的我不為所動。
丁雪微也不著急,慢慢悠悠將心頭想法說了出來。
“昨兒,我問過喬奶奶,她說往年,野驢,野豬,野牛群這些進了臘月就會出現,到來年驚蟄後才能逐漸消散。今年,可能是因為一直有人在森林邊緣活動,所以一直沒動靜。年末,咱們的田地恐怕首當其衝。”
月泉村圍繞著毗鄰官道的月泉建立,而最靠近月泉的,是城東學院的學田,然後才是村莊位置,村裡人的零散田地。
如今,她們幾家新開的土地將村裡人的零星田地包圍完全了,年末這些動物再次出現時,被糟蹋的恐怕就隻有她們幾家的莊稼了。
“年尾的事年尾再說,現在,咱們卻缺腳力與肉食得緊,我就想,若是我們借著現在的優勢,誘捕上幾回,回頭,是不是不用操心買牛馬的事了?”
有野牛,野驢抓,抓當然是好的。
不管能不能訓出來,抓到就是掙到。
可森林裡的野物,是那麼好抓的嗎?
“先前說好初五燒火,若最近有野牛,野驢群什麼的,稍微耽擱些時間也行,可這些動物在森林裡,它們來不來,什麼時候來是大問題。”丁老頭不是不心動,而是野物不聽他們的,不是他們準備要抓就能抓的!
“這也就是我糾結的。”丁雪微環著手,撐著下巴,一臉的為難。
丁老頭太了解自家這大孫女了。
但凡她說出口的,那必然是想清楚,琢磨透了的。
彆瞧她現在這副不是很確定,十分頭疼的模樣。
心頭,絕對是有主意,這主意還絕對能用。
“說說。”老頭子來了興趣。
揚起頭,盯了他幾秒,丁雪微莫名升起種無趣感。
她都沒發揮三寸不爛之舌,老頭子就這麼肯定她能行了。
明明該覺得高興,卻又高興不起來···有種滿腹豪言不能傾吐的憋屈感。
“福妞家養了好幾頭小毛驢,當時我問了一嘴,福妞爺爺卻說那是她們家福妞撿回家的野驢。而那幾頭野驢,既然選著跟著她們家娃,他們家便好好將它們養著。”
“當時,我挺好奇野驢怎麼會跟著她們家的娃,便又問了,福妞爺爺卻說,他們家福妞愛吃糖,兜裡時長揣著糖,又愛玩水,經常將衣裳淋濕。”
“野驢很喜歡糖,福妞又大方,在大人不注意時來來回回喂了幾次,原本驚覺的野驢對她就生出了好感,之後天天帶著糖往林邊跑,在大人發現時,她都能喊著野驢走了。”
丁老頭怎麼也沒想到還能這麼操作。
原本渾濁的雙眼是肉眼可見的染閃流光。
“你的意思是,我們能用糖誘誘看。”
這話可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不止糖,還有鹽。”丁雪微開始編故事:“那時,我們在臨海縣時,時常能瞧見鹽田村的人將牛馬,毛驢往海邊趕。初時,我還不明白它們為什麼老是去啃石頭,後來,我才恍然大悟,它們不是去啃石頭,而是去舔石頭上的鹽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