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府城裡還算太平,李氏挑來暫住的這家人品也不錯,小板車推進去便沒收拾。
這時天色已經不早了,小李氏跟王氏已經開始煮飯。
李氏本想著人不來就不拌海帶絲了,丁老頭卻嫌孩子們這段時間吃不好,這海帶絲最終也端上了桌。
“再等兩刻,若兩刻後不來,咱就吃。”
丁老頭說著往門外走,恰恰這時一輛馬車停在了門前,一精神抖擻的白須老者跳下車轅。
“金老~”
從李氏那裡聽了形容的丁老頭立即作禮。
老者哈哈一笑:“我年紀比你這老小子大不少,按照道理,你是該問我彎這腰,可我要收的徒弟卻是你的孫女,咱倆就相互抵消了吧。”
師傅,按照輩分,跟父親一順。
居於尊重,丁老頭不可能讓比自己大不少的人給自己矮這個頭。
一個金老,一個老小子什麼的再適合不過。
“那就按金老說的來。”
這幾個月來,丁老頭見識倍增,金老的姿態神色預示著些什麼一個照麵便估計了出來。
對盼娣拜師這事,他越發認真了三分。
自信隻有有本事的人能表現出來,傲人隻有有實力的人能擺出來。
眼前老者雖不過一身細棉服飾,但他的姿態神色都在在表示著他的來曆非凡。
不拘學什麼,有個有本事的師父對盼娣來說是好事。
“金老請。”
“帶了點酒菜。”
老者也不客氣,揮著手讓人將東西送進門。
自來隻有徒弟送拜師禮的,還從未聽說過師傅帶著酒肉大餐去徒弟家的。
問題是這一帶還就是兩桌!
坐在桌前,瞪著一桌子好菜,王氏忍不住地嘀咕。
“這人是錢多得燒嗎?這一桌子肉得多少錢?聽聞驢肉最是滋補,他這是覺得咱家是災民還是怎麼滴?”
“咱難道不是災民?”李氏沒好氣。
燉肉塊,炒肉片,蒸丸子,蒸雞也算了,居然還有兩斤來重的大草魚!
帶來的八個菜,五個葷的,問題是還都用料紮實,做法考究。
這師傅真是讓盼娣撿到了。
內心啪啪算了一筆錢,覺著今兒這頓少了六十兩拿不下,李氏這心頭更難受了。
“多喝點湯,乾菜明兒好拿。”
“娘,這會喝湯晚上不得連著起夜?”王氏一點不想喝湯,目光筆直瞅著大肉塊。
那燉肉是真大塊,一塊至少半斤。
丁家過年都沒這麼豐盛過,何況許久沒見過葷腥了。
彆說王氏,就是丁雪微都饞得直咽口水。
瞪了王氏一眼,李氏沉著臉夾肉片。
“不怕隔食拉肚子,你就多吃幾口。”
長時間不見葷腥的肚子一下塞多了是真會拉。
吃下去拉出來,尋常時候也就算了,這會,聽著都心疼。
默默地,王氏跟著夾炒肉片。
縱使丁雪微想飽個口腹,李氏不伸筷子她也隻能乾著。
一頓飯十三個菜,蔬菜解決小半,肉類,海貨基本沒動,雞跟魚更是碰都沒碰。
她之前並沒吃過驢肉,不知什麼口感,今兒一嘗,頗為失望。
不是這肉有什麼奇怪味道,而是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