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去,就如同一座幽深的魔窟,一頭頭大魔孕育其中,空氣中隱隱帶有腥風,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陶英看著門口站著的楊凡,微微挑眉:“你怎麽這麽晚還沒回去?”
楊凡微微欠身,鄭重說道:“前來請公公指點迷津。”
陶英審視的看著麵前的楊凡,清秀的麵容,眼神堅定,顯然是作了一番準備,有目的而來。
他微微一笑,轉身往裏走:“那你就進來吧!”
楊凡邁步進屋。
他還是第一次來陶英的居所,這裏就處於東廠裏麵,布置的簡單整齊,甚至近乎樸素,一切東西都擺放的規整有序,秩序井然。
“坐。”
陶英指了指對麵的椅子,楊凡微微欠身謝過後,這才坐下。
而陶英也落座,坐的時候腰背挺直,雙肩平齊,雙手平按在膝上,顯出一副極強的氣場,如同淵渟嶽峙般。
燈光下,其兩鬢處隱隱能夠看到一根根的白發,不過這非但沒有損害他的形象,反而是他身上的威嚴氣度更顯濃重。
“韓棠一事,請公公指點。”
楊凡當先開口道。
陶英卻神色淡然,端起了桌子上的茶,微微抿了一口,這才緩緩地開口:“你真的想完成廠督的任務?”
楊凡作為他引入東廠,甚至一手提拔到檔頭的親信,他自然也希望楊凡能夠借此機會更進一步。
當然,更重要的是得到彭安的賞識!
“是!”
而麵對陶英的詢問,楊凡卻毫不猶豫的點頭。
既然有機會,那他自然要爭上一爭。
陶英點了點頭,說道:“有這般決心,確實不錯。你還年輕,也需要這種衝勁,哪怕失敗了都不要緊。不過,若你真想要做成此事,那就需要考驗你的膽量了!”
陶英的目光落在了楊凡的臉上,說道:“想要讓一個人死,方法很多,對我們東廠來說,更是簡單,押到詔獄,對方就算是想活都難!可是,真正困難的是你如何承擔反噬!”
“反噬?”
楊凡疑惑的看向陶英。
陶英說道:“沒錯,就是反噬!這恐怕才是廠督大人真正要考驗你的!”
人生天地間,關係錯綜複雜,宛如一張大網,勾連到不同的人和圈子,往往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在陶英的解釋中,楊凡也明白了所謂的反噬。
就以韓棠為例,出身勳貴家族韓家,家族子弟皆在軍中,自身又是禁衛軍副將,同時,以大宗師之境界,甚至還兼領了不少的事務。
更別說其妻子妾室的家族關係,以及種種親疏遠近的人脈。
“他一死,勢必會牽動不少利益關係。東廠雖不怕,可你卻要承受不小的反噬,你若受得住,自是一片坦途。”
陶英雖然沒說受不住是什麽下場,不過,楊凡已經心中卻已經明白,隻怕是不會好受,然而,至壞不過一死。
他又有何懼?
若是連拚一把的勇氣都沒有,也未免太小看他了!
楊凡麵沉如水,突然開口道:“公公,我聽說廠內有一位曹刑官,當年也是這般走來的?不知他當年如何做的?”
陶英沉默了下來,良久後,才緩緩說道:“曹清源啊!那可是個狠心的!當時廠督要他除掉邊關一位武將,不多久,那位武將就陷入了通敵叛國,走私鹽鐵的案子中,後來案子成了鐵案,他親自帶人夷滅了其三族。”
“人都死了,自然是沒有了反噬!”ъìqυgΕtv.℃ǒΜ
楊凡的瞳孔微微收縮:“鐵案?難道那武將真的通敵叛國了?”
“真假又能如何?”
陶英深深的看了楊凡一眼,“隻要廠督想,就算是當時曹清源做不到,那個武將也一樣要死,無非是換一個人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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