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子輝不明白嶽父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直到次日晚上,吃過飯,淩百千將黎子輝叫進書房。
從抽屜裡拿出一份打印整齊的東西,對黎子輝說:“這是我讓人搞到的資料,你看一看。”
黎子輝一頭霧水,拿過來剛看了幾眼,就大吃一驚。
裡麵是關於厲元朗不為人知的另一麵。
他的性格、他的為人、他的家庭,還有他的子女等等。
老天,厲元朗的妻子名叫白晴,嶽父陸臨鬆。
可在陸臨鬆這一項,隻有名字,其他是空白的。
“爸爸,這塊怎麼什麼都沒有?”黎子輝指了指。
“關於陸臨鬆,隻能到這裡,其餘的全是口述,不可以留下文字信息。子輝,你好歹也是市委工作人員,難道沒聽說過陸臨鬆的名字?”
“這……”黎子輝瞪大眼睛,驚詫問:“不會是……”
淩百千深深點著頭,“就是他。”
呼……
黎子輝長呼一大口氣,千想萬想,就是沒想到堂堂書記大人,竟是陸臨鬆的女婿。
“沒什麼大驚小怪的。”淩百千擺了擺手,“厲元朗四十三歲就到了正廳級,我有充分理由相信,他的仕途絕不僅限於此,還有更高發展。”
“子輝,我給你看這個,是以一個商人眼光做判斷。”
“你不要覺得我自私,我是商人,商人是講究利益最大化。”淩百千如實說道:“就好比這是一筆投資,隻不過我要把全部身家投進去,換來的不是金錢,是我們一家人的平安幸福。”
“厲元朗的身份,決定了他將有更大的發展空間。你作為他的秘書,忠誠守信,紮實肯乾,你的未來就錯不了。”
“我已經決定了,儘快賣掉公司,和商業不再發生往來,全力支持你從政之路。”
“子輝,這是我經過苦思冥想做出的決定,你可不要辜負全家人對你期望。好好乾,以厲元朗的性格,他不會虧待你的。”
黎子輝聽完嶽父一番話,陷入很長時間的糾結和矛盾中。
他沒想到,嶽父竟會為了他,將經營幾十年的公司轉到他人之手。
更讓他始料未及的是,嶽父的投資理念。
他總感覺,從政不要考慮自己得到什麼,而是應該想,能給彆人帶來什麼。
懷揣這種心理,黎子輝經過再三權衡,終於找到一個合適機會,將此事還有他的迷茫向厲元朗和盤托出。
厲元朗沉默好一陣,方才說道:“小黎,你能和我說心裡話,我很欣慰。”
“正如你說,我們從政的出發點,就應該想著為老百姓做點什麼,而不是要得到什麼好處。”
“僅從這一點來說,你是合格的,符合我一貫的用人原則和標準。”
“至於你嶽父的想法,也不能怪他。商人的意識會永遠停留在利益驅使上麵,達不到也不認可為民服務的宗旨。”
他們之間又談了很多,彼此間都有了重新認識。
由此也堅定厲元朗繼續使用黎子輝的決心。
方炎犧牲,厲元朗要進入全新生活,就要忘記過去,一切往前看。
此時黎子輝開車,穿大街走小巷,最終停在一處小區的樓下。
望著這裡,李超如夢方醒,這不是邢天的家嗎?
他頓時明白了,厲元朗漏夜前來邢天家的目的。
下車後,黎子輝走在前麵,起到帶路作用。
厲元朗和李超一前一後,走到單元門口。
這是一棟有年頭的老住宅樓,單元門一拽就開。
因為隻有七層,沒設電梯。
三個人沿著台階往上走,李超低聲說:“厲書記,邢天最近狀態不是很好,聽說他們夫妻經常吵架,甚至他妻子都鬨到單位去了。”
厲元朗喟歎道:“應該和他被貶發配有關吧。”
“詳情還不知道,我是聽人提了一嘴。”李超檢討說:“本來想要關心一下他的,最近的事情有點多……”
正說著話,忽聽樓上響起重重關門動靜,一道身影急匆匆走下樓。
越過前麵黎子輝,正好和厲元朗李超打了個照麵。
太巧了,正是邢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