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雲第一個做出反應。
他嘲諷道:“夏文廟,我還以為你失蹤了,都快讓區公安分局刑警大隊找你去了。”
麵對黃雲酸溜溜的譏諷,夏文廟不為所動,直接走到厲元朗身旁,低聲道:“厲市長,我有個情況想向您單獨彙報。”
厲元朗點頭同意,起身離席,率先走出會議室。
在夏文廟的引領下,上二樓走進鎮長辦公室。
夏文廟把門關嚴,請厲元朗坐在沙發上。
厲元朗擺了擺手,“文廟同誌,有話儘快說,大家還在等著呢。”
夏文廟鼓足勇氣,說道:“厲市長,我剛才偷偷去了下麵一個廢棄養豬場,有一個重大發現……”
聽夏文廟講述,他收到信息,距下葉鎮三十公裡之外有個養豬場。
早年豬場突發豬瘟,死了幾十頭豬。
老板將死豬就地掩埋,由於處理不當,導致豬瘟蔓延,汙染附近河流。
後來,老板因此被抓,判了刑,豬場也倒閉,一直廢棄到現在。
夏文廟偷偷前往,發現空氣中彌漫著大量難聞氣味。
據和他在一起的環境專業的大學生分析,土質有表聚現象,很可能被汙染了。
而且那地方地下水豐富,空氣潮濕,應該長有大片雜草。可現實是,豬場四周綠色植被幾乎絕跡。
大學生還告訴他,土壤汙染大致分為有機汙染物和無機汙染物。
亂埋死豬屬於有機汙染物,而無機汙染物包括酸、堿、重金屬和放射性元素。
至於詳細情況,大學生已經收集了土壤物樣本,將把樣本送到他所在學校實驗室,做進一步分析。
厲元朗一皺眉頭,“你的意思,養豬場那個地方,存在有人故意掩埋化工廢料的現象?”
“我不確定,一切要等到土壤分析結果出來才能做判斷。”
夏文廟話裡話外,厲元朗感覺到此事不簡單。
堂堂一鎮之長,做這種事情還要偷偷摸摸的背著人,關鍵是,他背著誰?
不過,現在還不是問這事的時候。
於是厲元朗點了點頭,並且說道:“文廟同誌,你深入養豬場調查汙染土質問題,這點值得表揚。可中毒學生家長攔車這件事,你作為鎮長沒能提前采取措施阻止,說明你的工作沒有做到位,我對你還是要提出批評。”
夏文廟深刻檢討說:“厲市長,這是我的過錯。其實、其實他們攔車我事先知道。之所以沒製止,是因為、因為他們在為我的行動作掩護,以此轉移注意力,不會讓人發現我在調查養豬場汙染事情……”
厲元朗哭笑不得,用手指了指夏文廟,“原來你就是始作俑者,我還真小看你了。”
索性,厲元朗坐在沙發上,掏出香煙遞給夏文廟一支。
夏文廟雙手接過,沒有抽。拿出打火機給厲元朗點燃後,恭敬站在他對麵。
“你坐,你這樣站著,我會有壓力的。”厲元朗心情超好,說起玩笑話。
夏文廟搬來一把椅子,規規矩矩坐在厲元朗對麵。
“我本不打算問,可既然你的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你談一談,在你們下葉鎮,你提防的那個人是誰?”
“這……”聽厲元朗這麼一問,夏文廟有些猶豫,雙手不時來回摸著褲子。
“文廟同誌,這裡就你我兩人,天知地知你我知,出了這個房間,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夏文廟看著厲元朗堅定眼神,下定很大決心才說:“鎮委書記龐生斌,我害怕他知道……”
對此答案,厲元朗一點也不意外,他笑嗬嗬說:“你們這位龐書記,作為全鎮一把手,在明知有人攔我車的情況下,不在自己崗位上,卻跑到衛生院守著基本上痊愈的師生,還無故獻血300毫升,作秀成分實在太過明顯。”
“我問過衛生院的院長,這些中毒師生全都脫離危險,根本不需要輸血。你們這位龐書記,主動獻血不說,還要裝出一副病怏怏的樣子,並把責任推到你的身上,真可謂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