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萬年

再次見到宋逸辭是在一個夜晚。那日晴空萬裏，似乎很長時間都沒有看過這麽晴朗的天空了。星星一眨不眨地散在空中。宋逸辭喝醉了，但她又很清醒地一遍遍摁下門鈴。我開門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副場景：宋逸辭臉色潮紅，衣領也有些亂了，但她的眼睛是那麽明亮，從瞳孔中映照這我的模樣。我和她一步之隔，卻又能明顯的聞到宋逸辭身上的酒味。我上前拉她：“逸辭，你怎麽來啦？”她不語，抓起我的手就要帶我走。她的力氣很大，我想反抗，失敗了，隻能任由她抓著。出來小區，她拉著我一路向北。破舊的路燈吱哇亂響，街旁的黃狗叼著它的孩子回家。“逸辭，我們要去哪啊？”我覺得這條路有些過於熟悉，忍不住開口。宋逸辭猛地停住，我措不及防，撞在她後背上。“到了。”她輕聲開口。我這才注意到她帶我走到了一棵柳樹下。仔細想想，這樹也好像在哪裏見過。她停下了。“這裏。”宋逸辭指著柳樹對我說：“我第一次就是在這裏遇見你的。”我這才想起來，哦，這是高三那年的柳樹，我隻在這所高中上了半學期就高考了。沒想到我和宋逸辭的初見會是在這裏。宋逸辭拉著我的手，“你問我路，我從沒見過這麽可愛的女生，隻一眼，我便淪陷。”我的思緒仿佛回到了那個夏天。燥熱的天氣，沉悶的教室，做不完的卷子，一次次資料翻動的聲音以及總在心裏想著的她，就是宋逸辭高三的全部。我和她是前後桌，宋逸辭曾不止一次注視著那個背影，以至於僅憑背影就能認出是我。隻可惜，擦肩而過的每一次，隻有宋逸辭轉過身，卻隻有一個背影回應她。儘管隻是背影，可砰砰亂跳的心臟卻告訴她一切。緊張的高三結束，宋逸辭把邀請我的紙條夾緊書裏，她本是打算好好和我認識一下，可惜，我又搬走了。這次搬走就是5年之久。少女在樹下等啊等，卻一直沒有等到那個身影，直至落葉滿地，殘陽孤影，她明白她不會來了。“所以，這一次，換我來找你。”宋逸辭認真地說。“別再多想了，從你來找我的時候，我就已經愛上你了啊。”我也如是說。儘管很多年過去了，但現在愛你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