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的第一天晚上,我感冒了,有點頭暈。
沈塤在視頻裡一臉擔憂,叫我穿厚點。
我做了個鬼臉,掛掉視頻。
分開的第二天,中午午休起來,我去廁所的途中栽了個跟頭,把額角撞破了個小口子。
我沒敢和沈塤大視頻,找了個嗓子不舒服的理由拒絕了。
第三天,我吃完晚飯,去廚房洗碗。
“啪”的脆響。
碗碎了。
我倒了下去。
第四天早上,五點過,我從冰涼的地板上醒來,渾身僵硬。
沈塤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發了十幾條未讀消息。
我緩了一會兒,佯裝無事的和他通了視頻電話,說自己是睡過頭了,叫他安心。
掛了視頻,我失魂般遊走到臥室。
頭疼一陣陣襲來。
惡心。
想吐。
“嘔——”我衝進廁所,將肚子裡的酸水吐的稀裡嘩啦。
直起身時,我從鏡中望見狼狽地自己,心裡苦澀至極。
我查覺,腦中的記憶,正在被人用橡皮擦,一點點抹去。
又開始混亂。
十分鐘後。
我洗漱了一番,對鏡中的自己露出一個微笑。
看上去還行。
我去了一趟超市,把家裡的冰箱填滿,將那個文件袋和皮本子裝進一個帆布袋裡。
我打扮了下,穿著自己翻箱倒櫃弄出來的衣服——三年前的衣服。
我沒有帶手機和鑰匙,搭上帆布袋,換鞋出了門。
在下暴雨。
這場暴雨,從昨晚我吃完飯前就開始了。
一直沒停。
我沒有撐傘,徒步到那鳴江。
這裡,是四年前,發生車禍的地方。
那鳴江圍繞著一片老城區,三年來,房子拆遷的拆,居民搬走了大半,此地已經變的荒涼。
接受過暴雨的洗禮,那鳴江漲潮了。
河水翻滾,濤濤向前。
我站在護欄的邊緣——它已經變的鬆動而破爛。
我閉上眼,聽著水聲,腹部抵在扶手上,傾身向下。
我想,我終於要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