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一瞬,他掃了眼桌上最後兩塊牛肉,“一人一塊?”
溫清韻被他一打岔,忘記自己要說的話了,急匆匆涮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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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鍋店離員工宿舍有好一段路程,溫清韻一上車就昏昏欲睡。
一吃飽就犯困的老毛病。
偏偏節假日又堵車,困倦來襲,她直接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賓利已經穩穩地停在了員工宿舍出來的馬路邊上,入目是蔥鬱的樹木,午後陽光懶洋洋地從樹縫裡傾瀉下來,炙熱明豔地撒滿了幾乎整個車內。
溫清韻睡眼惺忪地對著那片金光發了會呆,才反應過來自己坐是薑旭的順風車,登時清醒了一大半,一側頭便看到了身旁男人清晰利落的下頜線和微凸的喉結。
他似乎也困了,這會正微靠在椅背上,闔了眼,曲起的手肘散漫地搭在眼皮上擋著光,胸口微微起伏著,睡得正香的模樣。
正糾結要不要叫醒他道個彆,前排司機大叔小聲又恭敬地開口,“溫小姐,少爺睡著了,您就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有什麼想對他說的話,我可以替您轉告。”
溫清韻也沒有吵醒這位爺的勇氣,點點頭,壓低聲音交代了句:“那就麻煩你替我和他說聲謝謝了。”
司機大叔輕點了下頭。
溫清韻又看了眼呼吸均勻的薑旭,一邊琢磨著下周抽時間請他吃大餐的事情,一邊輕手輕腳下了車。
見她穩穩下了車,司機大叔麵無表情地提檔開車。
車剛跑幾米遠,薑旭的手腕便垂落下來,剛才還微攏的掌心鬆開,一隻小巧的珍珠耳墜乖巧無比地躺在裡頭,溫溫的,還帶著原主人身上的溫度。
還帶著股淡淡的茉莉花香氣。
靠。
連耳環都這麼可愛。
薑旭漆黑的眸動了動,不動聲色將它收進口袋裡。
司機表麵淡定,內心卻慌亂無比。
不久前發生的一幕還在腦海裡回蕩,忘也忘不掉。
剛剛……真的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少爺嗎?
居然對一個女孩子那樣?
陽光晃眼的很,小姑娘睡夢中隻是皺了皺眉。
薑旭就側了身,寬大的身體幾乎擋去大半的燦爛,逆著光,他目不轉睛地,虔誠地,盯著身旁熟睡的女孩。
似乎是怕吵醒她。
他連呼吸都變輕了。
起初,他隻是守著她睡。
後來小姑娘大概是癢,伸手撓了撓耳朵。
於是,薑旭也伸手,修長的手指竟直接撩起她的一縷黑發,輕柔地彆到她的耳後去,而後,手指緩緩下移,落在她小小的粉白耳垂上。
那裡輕巧地掛著隻珍珠耳墜,很溫柔的風格,像它的主人一樣,人畜無害,這會兒愜意無比在曬著太陽。
薑旭隻盯了幾秒,狹長的眼便一眯,手指動了動,將它摘了下來。
珍珠墜子搖曳了一下,跟羽毛似地,輕輕擦過他的掌心,像是在同他撒嬌,又像是舍不得離開原主人。
薑旭睜著眼,忽然笑了一聲,兀自將那隻珍珠墜子收進了掌心,又低眼瞧了瞧渾然不知的女孩,開口,聲音很低,帶著點混不吝的痞氣,“強扭的瓜甜不甜,老子扭了才知道。”
司機大氣不敢出,恨不得瞬間學會隱身術。
驀地,卻從後視鏡對上那位爺幽深的眸,他輕飄飄地來了句,“看夠了嗎?”
司機裝傻,“少爺,我什麼也沒有看到。”
薑旭沒心沒肺地往椅背上一靠,闔了眼。
司機到底忍不住,憂心忡忡地開口,“少爺,強取豪奪是違法的。”
小少爺聞言輕嗤了一聲,睜眼,眸色深不見底,“誰說我要強取豪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