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腿覺察到迫近的人被其他人攔下，不由的鬆了一口氣。但他沒有離開，繼續守在位置上感知著外麵的情況。

「先生……這麼晚，您還沒有去休息，是在等什麼人嗎？」

黛兒也看向盧克問：「是啊。看你的樣子，似乎今晚會有事情發生。如果不是為了幫你，我早就睡去了。」

盧克驚訝的看著黛兒：「我還以為你玩的高興不想去睡，原來你留在這裡是想幫我打架？」

黛兒炫技的控製木偶加快攻擊頻率，逼的暗夜上躥下跳。「以為我不會打架嗎？我的魔法實戰課、劍術課的成績非常好。隻要你把茉莉香魔法棒給我，我讓你看看什麼叫實力。」

盧克知道黛兒的本事，給她發揮的空間就是一個非常恐怖的魔法炮台。隻是她的心性太軟，關鍵的時候恐怕會害人害己。

「我向你道謝，但可惜今天晚上沒有架讓你打，我在等一件禮物。」

黛兒好奇的問：「什麼禮物。」

「一件對我很重要，但對你不重要的禮物。上樓睡覺去吧，明天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見盧克不願意說是什麼禮物，黛兒很知趣的沒有追問。她鬆開對木偶的控製，任由它倒在桌子上，然後站起來再提裙向盧克行道別禮：「我去睡覺，你也不要睡的太晚……晚安！」

「晚安，我的公主殿下。」

暗夜收起劍，在向盧克行禮後追著黛兒上樓。

貪財妖精見自己無事可做，就對盧克問道：「主人，有什麼事需要我做嗎？」

這時快腿警覺的低聲說道：「先生，有人來了。」

盧克也聽到了汽車行駛的聲音，車隊停在門外，從上麵下來了很多人。

盧克對貪財妖精說道：「去，給客人準備咖啡。」

「是，主人。」

貪財妖精飛去廚房，門鈴同時響起。

快腿看看盧克，得到首肯後拉開房門。

門外站著一個全身是血的人，赤裸的上身滿是觸目驚心的傷口，手中提著一個滴血的包袱。

「我叫艾德，帶來了盧克先生要的東西。」

「進來吧，我家先生已經等了你很長時間了。」

「謝謝！」艾德很有禮貌：「我們用的時間的確有些長，讓盧克先生久等了。」

艾德走進房子，他步履蹣跚，彷佛每走一步都用儘自己全部的力氣。快腿想要攙扶他，但被委婉的拒絕。剛剛他參加了人生第一場戰鬥，他被人砍的全身是傷，也把刀捅進了別人的心臟。這不算長也不算短的時間裡，他完成了從一個被保護者向一名戰士的蛻變。

老亞德裡恩把來見盧克先生的任務交給我，我就絕對不能辜負兄弟們的犧牲。

「盧克先生……」艾德走到盧克的麵前，把手中的包袱放在桌子上，打開豁然就是尼爾的人頭：「亞德裡恩完成了您的指令。」

盧克看著桌子上的人頭，又看看站立不穩的艾德，問道：「為什麼是你來？」

艾德回答：「亞德裡恩叔叔正在接收鏈金工廠，我們死了很多人，包括塞恩思伯裡，他是亞德裡恩叔叔的小兒子。派我來，大概是因為我在那裡幫不上什麼忙。」

「大概吧……」盧克知道亞德裡恩讓艾德來的用意，他沒有揭穿，而是對艾迪說：「坐吧，喝杯咖啡，讓貪財妖精為你包紮傷口。」

艾德看看乾淨的沙發，不好意思的說：「不用，這麼漂亮的沙發，被我弄臟就不好看了。如果盧克先生您沒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叔叔讓我轉告，他很期待與您明天的見麵。」

「我也期待與他明天的見麵。但如果你這麼回去，我怕你沒有辦法把我的話轉告給亞德裡恩。坐吧，貪財妖精會把一切都清理乾淨，我也想聽聽你們是怎麼乾掉尼爾的。」

盧克彈起一枚金幣，貪財妖精歡快的把金幣抱住：「主人，我會把所有東西都清理乾淨，也會把客人的傷口包紮好。」

艾德隻好坐下，全身的肌肉頓時感到輕鬆。

貪財妖精拿來綁帶和藥品，一邊釋放治療魔法一邊包紮傷口。艾德手裡端著咖啡，一邊喝一邊為盧克講述他們與尼爾廝殺的經過。

如果沒有第一代神秘物質混合物，他們這三十幾個人絕無可能殺了尼爾。即便他們每個人都進行了一次加強，但戰鬥依然打的慘烈。

尼爾能占有一家鏈金工廠，自身就有很強的實力，他身邊也跟著很多有實力的親信，而且人多勢眾。若不是戰鬥地點在議事廳，其他的頭目又帶人有意阻擋了一下外麵進來的支援，他們這夥人就是被乾掉的一方。

所幸，他們贏了。雖然損失慘重，但乾掉了尼爾，其他頭目暫時也默認了這個事實。老亞德裡恩能不能坐穩搶到的位置，就看明天與盧克見麵的結果了。

他派艾德來送尼爾的人頭，就是認為盧克喜歡這個孩子，才把第一代神秘物資混合物的配方和工藝教給了艾德。如果盧克能收下艾德，他就能坐的安穩。

貪財妖精把艾德包紮的像一個粽子，每條繃帶都係了一個蝴蝶結。

盧克等艾德講述完後，經過一番考慮。

人肯定是不能留下的，黛兒公主的身份必須嚴格保密。快腿、暗夜都信得過，貪財妖精是自己召喚僱傭來的，也不會對其他人亂說話，但艾德就不一定了。

他終究是老亞德裡恩養大的。

「艾德，尼爾的頭我看到了，你走的時候帶走就可以。你回去後告訴亞德裡恩，我這裡空間小，不適合再增加一個人。再就是……除非有特殊情況，第一代神秘物質混合物的工藝，我不會再教任何人。

明天見麵的時候，我們再談用這個東西賺錢的事。」

艾德懂盧克這些對自己是什麼意義，有了第一代神秘物質混合物的獨家工藝技術，自己的人生將徹底的改變。

「感謝盧克先生。雖然不知道您為什麼選擇了我，但我一定會用我的一生報答您。」

盧克笑著說：「亞德裡恩說你是一個好孩子，我相信你。走吧，你的叔叔應該在等你的消息。」

艾德站起來向盧克鞠躬：「再見，盧克先生。祝您晚安！」

快腿送走艾德，等外麵的車隊離開才關上門。

他不解的問：「先生，您等的原來是尼爾的人頭。但您怎麼確定亞德裡恩會殺了尼爾？」

「一些人要被誰殺死是命中注定的，我隻不過是略微推了一把。」盧克站起來對貪財妖精說：「把這裡收拾乾淨，我去睡覺了。

快腿也去睡吧，今天晚上不會再有事發生。」

「是，先生，晚安！」

「主人，晚安！」

盧克因為見到尼爾的人頭而睡了一個安穩覺，而整個下城區卻因為尼爾的死正引發著一場巨震。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能通過一些渠道如管中窺豹一般了解發生在尼爾鏈金工廠的事。

亞德裡恩僅帶著三十多個人就當麵乾掉了尼爾。

第一代神秘物質混合物。

盧克先生。

汙水庫寶藏。

……

各種片段都指明，尼爾的死於盧克先生有關。亞德裡恩為了從盧克先生手中獲得某件東西，不惜背叛殺死了尼爾。

第一代神秘物質混合物是什麼？

汙水庫寶藏又是什麼？

曾經的尼爾鏈金工廠，現在的亞德裡恩鏈金工廠內部太混亂，難以獲得準確的消息。

但可以確定的是，盧克先生這筆投資不再是皆大歡喜。尼爾用他的命證明，死亡和爭鬥才剛剛開始。

第二天，愛麗絲早早的就來到盧克的住所。

她站在門前，看著從路邊延伸到門口台階上的血跡，全身都在微微的顫抖。

她想不通，昨天盧克與亞德裡恩肯定是第一次見麵，亞德裡恩怎麼就為了盧克把他的老大尼爾給殺了。在那件封閉的鏈金屋裡麵發生了什麼，是什麼讓亞德裡恩拚上了自己全家的性命？

亞德裡恩可是在爭鬥中死了一個兒子。

可是昨晚留在這裡的血跡，代表亞德裡恩根本就不怨恨盧克先生。盧克先生沒有逼迫他，殺尼爾是他心甘情願。

愛麗絲意識到自己這些天太放肆了，把盧克先生當成一個不了解下城區的肥羊。現在看來，自己不過是被盧克先生玩弄的一枚棋子。

如果他想殺自己，自己大概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越是回想自己跟著盧克先生的經歷，愛麗絲越是對盧克能在自己眼皮底下不動聲色的殺了尼爾而感到害怕。在下城區她見多了殺人事件，但這次她是真的怕了。

「盧克先生！」聽到看門聲，愛麗絲立即鞠躬行禮：「對不起，請原諒我對您的冒犯，我做了一些身為您的顧問不應該做的事。」

「貪財妖精，我讓你打掃乾淨，包括門口和院子。現在我的鞋上全是血！」

走出門的盧克一腳踩在一攤血上。經過一個晚上的風吹，血變的很黏，還帶著腥臭味。

貪財妖精立即飛出來，施展魔法清理盧克皮鞋上的血跡。「對不起，主人，請不要扣我的錢。在您回來之前，我會把您的領地打掃的乾乾淨淨。」

皮靴很快就閃亮起來。

盧克似乎這才注意到愛麗絲，他對愛麗絲誇獎道：「不，你沒有冒犯我，你絕對是我僱傭的最佳員工。我從來沒有想過，你能如此完美的完成我交給你的任務，我考慮給你一筆豐厚的獎金。

好好乾。」

愛麗絲以為盧克在說反話，惶恐的說：「對不起，盧克先生。我以後再也不會把您的秘密，當做情報對外出售。」

「秘密？我能有什麼秘密！」心情很好的盧克甩著手杖往外走：「我在下城區發掘財富，歡迎所有願意一起發財的人參與進來。你做好你的顧問工作，工作外做什麼，我不想管，也無權管。」

快腿從愛麗絲身邊走過。「先生掌控一切，一切被先生所掌控。如果你反抗不了被支配的恐懼，就嘗試接受它。

走吧……今天去的地方太血腥，先生讓夫人留在家裡。」

「是，是，是……」愛麗絲總算鬆了一口氣。

是啊！

當意識到自己這幾天其實一直被支配，自以為得意的事其實都是這人讓自己做的時候，那種恐懼真的讓人不寒而慄。

他，到底是什麼人！

愛麗絲跟著一起上車，車輛啟動向亞德裡恩鏈金工廠行駛而去。

昨晚亞德裡恩殺掉尼爾之後，這裡的戰鬥並沒有結束。尼爾占據這座鏈金工廠這麼多年，自然培養出了一批忠於自己的嫡係。還有一些聽說尼爾被殺，想要渾水摸魚的人。

亞德裡恩殺掉尼爾，就收攏投效自己的人占領鏈金工廠，又殺了一晚上的人排除異己。

因此當盧克坐車又一次來到鏈金工廠的時候，看到的是與昨天截然不同的場景。

亞德裡恩把屍體全都掛起來，以威懾眾人，為自己初上位立威。

下車的盧克看著懸掛的屍體，還有大群渾身浴血的打手們，不由的笑道：「亞德裡恩殺了尼爾上位，有點張狂了。」

快腿說道：「先生，這是在向您示威。」

「我覺得更像待價而沽。亞德裡恩沒資格向我示威，隻想著把自己賣個好價錢。這也好……性情中人，這次談判肯定會非常順利。

走吧。」

盧克踩過一攤血，濺起一片血花，一團燃起的火把血燒儘又快速熄滅。

皮鞋依舊鋥亮如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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