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很糟心。
而且還是因為錢而糟心。
這對於他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他現在自己就是人形印刷機，隻要他願意分分鐘把麵包的價格衝上五十萬，而且沒有一個人會因此而動亂。
因為隻要他活著，那麼就算數額再大，市場就亂不了。
甚至他還能用這種方法收割一波國外的財富。
可是他確確實實因為錢開始糟心了。
外出考察的華雄帶著一屁股帳回來的時候，他沒有糟心。
韓信和霍去病從未央宮出來，一人管他要了一筆款子，他沒有糟心。
郭嘉今天告訴他，肉食和糧食價格上漲了一點，他就變的糟心了。
過來交接工作的程昱很奇怪，這事反應一些事情出來，但是也不至於讓大漢的財神爺為此發愁吧。
「子川，沒必要這麼憂慮吧，價格高了一點而已，應該不是什麼特別壞的事情吧。」
「你不懂！」陳曦有氣無力地說著，經濟基礎反應上層建築，糧食和肉食價格上漲，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泰山塌了這種詭異的信號。
「知道為什麼會升高嘛？」好不容易有人頭鐵問他，他也想發發牢騷。
「不外乎有人在收購糧食吧！」程昱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他還是按照常理推斷。
「沒錯，是有人在收購糧食！」陳曦點點頭。
「貴霜？還是帕提亞？」程昱更是不解，這都不用什麼情報就能猜到。
「是貴霜！」
陳曦嘆了口氣，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
但是這是他自己調查了發現的，程昱能猜出來，可想而知現在的朝廷內部風氣是什麼樣子的。
貴霜和帕提亞早就被列為了攻擊目標了，輿論也在若有若無的引導著風向，著重強調這兩個帝國之間反人類的一部分。
這也是正常操作了，除了打匈奴不需要理由之外，乾什麼都需要一個師出有名。
總不能學習楚國給人家說，我蠻夷也吧？
那有點太掉價了，還是老老實實找點理由比較好，能把麵子踹住。
「？」程昱更加不理解了，這玩意不是早就確定了麼，貴霜收集一點糧食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吧。
「不，你不理解，貴霜商人大量收購糧食，這意味著他們有利可圖，可貴霜本身就是產糧大國，如果正常情況下，他們用不到購買那麼多的糧食！」
「如果是備戰，他們更應該從我們這邊購買其他的戰爭物資，而不是糧食。」
程昱沉吟了一下，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有其他勢力介入了？大不列顛？不……你的意思是海那邊的敵人？」
「不是，我的意思是……等等，海那邊的敵人？」
陳曦本意隻是想說，貴霜這樣反常的舉動，很有可能是有陰謀，但是什麼陰謀完全無從得知，這就是他糟心的真正原因。
雖說最後肯定是一戰，但是提前洞悉對方的所有動向，正是他們這些智者的本職工作啊。
雖然他是鹹魚，但是在眾人各司其職的時候，他還是要扛起智者的大旗的。
本來隻是為了吐槽一下放鬆，結果和程昱三言兩語之間，猛然間打開了一條新的思路。
「不死族不需要後勤補給，精靈族不缺糧食不吃肉食，這麼說就是人族和獸族了……」陳曦眯起了雙眼。
另一片大陸的情況他們這邊也有所了解，這些年諸如麴義小妾之類的逃難者不少，都是另一片大陸逃過來的。
他們對於美洲大陸的形式也算是有個基本了解。
不過據他們所知，美洲現在應該是不死亡靈帝國一家獨大，其他幾家隱隱約約結成聯盟才能對抗不死族的進攻。
貴霜的海軍很強，和美洲搭上線，開展貿易路線也未嘗不是不可能。
「和另一片大陸做交易嘛？似乎確實是個好點子！」陳曦把點子記在心裡，打算到時候讓海軍去試一試。
如果能打通兩個大陸之間的貿易，確實是一件好事。
「子川，我想去益州戰區，你看怎麼樣？」程昱冷不丁地說道。
貴霜會發難，這已經是漢室內部達成的共識，所以很多人實際上都有去前線的心思，封侯拜相最快的還得是通過戰爭。
像是程昱這樣走正統儒家的傢夥，自然是想要前去廝殺一番。
「也不是不行！」陳曦沉思了一下，覺得程昱這個請求不錯。
雖然他以前看不起貴霜，但是在貴霜伐天搞死梵天然後開始崛起之後，陳曦就不在把貴霜帝國當作一個軟柿子，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把貴霜帝國作為一個對手來看待。
本身貴霜這個地方也是古文明發育地之一，是確實會出一些人才的，即便不是什麼軍神，也肯定有一些名將的，這是一個人口大國的基槽。
人數多了，什麼麼蛾子都容易出來，貴霜那地方出一兩個名將也在情理之中。
之前貴霜弱的原因是什麼，是製度問題。
種姓製度的大坑，真心屬於那種跌進去就爬不出來的那種，原本的貴霜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被坑到死。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這個世界真的有神，還能拉下來殺，梵天噶了，活著的成了新神，婆羅門被徹底挖了根基成了君主穩固國家的一條狗。
原本的君權神授，在梵天死了的那一刻，成為了神權君授，原本垃圾的貴霜在頃刻間完成了大一統，而且還是高度集權的大一統。
某種程度上，韋蘇提婆一世現在拿的就是秦始皇的劇本，橫掃內憂親政，把所有的反對力量全部鎮壓，把整個國家擰成一股繩準備外出掃蕩六國。
雖然不能完全類比，但是現如今的貴霜已經擁有了把其他帝國拖進戰爭泥潭的資本。
真要是給他發育個幾年，說不定真的能和漢室掰手腕。
不過資本歸資本，漢室自然不會看著它發育，早就打算把貴霜處理掉。
結果帕提亞匈奴橫空出世，導致急切之間，他們也想不出什麼能兩麵開戰全部獲勝的好辦法，隻能說是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