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姐,我了解過,您在轉型做直播之前,是一名好律師……我知道我丈夫的所作所為給你帶來了很不好的影響,可他現在……人已經死了,我們活著的人還要生活不是?那筆錢,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我是個家庭主婦,沒有什麼收益來源,除了需要用那筆錢維持生計以外,我還要跟公婆打官司……”
說到這裡,陳女士神色複雜地看向自己的女兒,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那筆錢對於溫如許來說確實不算什麼,畢竟她當下事業正旺,多得是可以賺錢的渠道。
可看到陳女士的反應,溫如許隱隱意識到什麼,礙於有小朋友在場,溫如許不想把話說得太透,畢竟孩子隻是年紀小但不是人傻。
她不希望大人的事情牽扯到無辜的孩童身上,給小姑娘留下些什麼陰影。
“煜之,麻煩你照看一下楠楠,陳女士,我們借一步說話?”溫如許不急不慢地安排。
陳女士想了想,點頭,低聲囑咐了女兒兩句,就跟著溫如許朝門外走去。
休息室裡,登時隻剩下沈煜之跟楠楠大眼瞪小眼……
走廊上,沒有了顧慮的溫如許直接訊問:“陳女士,你是要跟孩子的爺爺奶奶爭奪撫養權嗎?”
陳女士愣了愣,沒想到溫如許會猜中,隨即苦澀地笑笑,眼裡又蓄滿了淚:“原來您看出來了……不瞞您說,我之所以會嫁到這戶人家,其實是因為楠楠的緣故,當初……我被我的丈夫強行霸占有了身孕,我父母覺得這種事情丟人,會毀了我的將來,我也沒有什麼勇氣報警,隻能被迫嫁了過去……”
溫如許聽陳女士的哭訴,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卻也隻能遞紙巾安慰她的情緒。
原本溫如許就在疑惑,這麼漂亮的姑娘,如果是圖那變態男的錢才嫁過去,又怎麼可能讓自己過得那麼糟糕。
有陳女士的這番解釋,一切明了。
同為女性,還是險些遭遇過同一個人侵犯的受害者,溫如許很難做到不同情陳女士,又不由得感慨——
這個時代竟然還存在著一些法律意識淡薄的人,而受害者明明已經受到了很嚴重的創傷,卻又要為加害者的過錯承擔責任,被人指指點點受到二次傷害。
“公婆並不喜歡我,想讓我淨身出戶,但我丈夫隻留下楠楠這一個孩子,所以……這撫養權我必須爭,我不想再因為自己的懦弱,讓我的女兒不得不跟媽媽分開生活,可我現在又沒有足夠的錢聘請律師,隻能寄希望於那筆打賞金了。”
陳女士看溫如許的目光多了幾分小心翼翼,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她也不想這樣道德綁架求彆人相助。
溫如許沉思了好一會兒,她從自己的包中取出一張名片,交到陳女士手中。
“陳女士,如果你需要律師,可以到君禾律所找蘇珊,告訴她是我讓你來的,把你的情況告訴她。”溫如許不急不慢地交代。
她並不是聖母心泛濫,隻是作為一個淋過雨的人,總想為彆人撐把傘。
更何況,她既是她,女性們應該互幫互助起來,幫人即是幫己。
陳女士看著那張名片,久久說不出話來,還有淚水在她眼眶中打轉。
溫如許又接著道:“你丈夫打賞的那筆錢,平台有分成,所以我無法將他所花費的全部費用為你墊付,但我可以把我收益的那部分退還,你留個賬戶給我。”
“溫……溫小姐,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像你這麼熱心的人了……”陳女士的鼻腔中忍不住泛酸。
因為那個變態犯下的錯誤,幾乎毀了她的一生,那男人不喜歡她在外拋頭露麵,她便一直被迫待在家中,做一個家庭主婦。
沒有穩定獨立的經濟來源,生下孩子後開銷又不少,縱然她的丈夫手中有些財產,可卻始終不是屬於她的。
每每預支生活費的時候,陳女士還要被丈夫嫌棄一番,久而久之,在這樣充滿壓力的生活狀態下,陳女士日漸滄桑,那變態也就厭倦了她。
可陳女士沒有想過,即使成了家,她的丈夫仍然死性不改,性格還變得如此扭曲,又做出綁架意圖侵犯這種齷齪不堪的事來。
而溫如許所做的這些,對她自己來說雖然隻是舉手之勞的小事,對於陳女士而言卻是天大的恩情。
“這種客套話就不要再說了,眼下最重要的是你能夠拿到女兒的撫養權,我相信我們君禾的律師有這個能力幫你勝訴,除此之外,你也要為自己今後的生活提早做打算,畢竟有孩子要養,開銷不會減少……”溫如許冷靜地幫陳女士進行分析。
陳女士感動的點點頭,兩人很快便回到了會議室裡——
原本,溫如許請沈煜之幫忙照看陳女士的孩子,也沒有抱有太大的希望,可她們打開門,看到的卻是沈煜之在陪著那個叫楠楠的小女孩一起做遊戲,兩人之間的相處十分溫馨。
溫如許一時間有些錯愕,因為沈煜之往常總是一副冷冰冰的麵孔示人,沒想到對孩子竟如此有耐心。
她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恍然間想起曾經跟沈煜之還沒離婚的時候,他便多次向她提出過要她為他生個孩子。
隻是那時候的她一心想著帶弟弟從沈煜之身邊逃離,還一直偷偷服用避孕藥防止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