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如實回答:“是,總裁,從您上午安排我到這邊盯梢開始,夫人……溫小姐就一直跪在碑前,一步都沒有挪開。”
沈煜之握著電話的手不自覺一緊。
就在這時,窗外陰沉的天色中突然出現一道白光,緊接著,霹靂的雷聲傳來。
狂風四起,刮著樹葉簌簌作響。
沈煜之在電話中都能聽到外麵的風聲。
他眉頭微蹙,一時間有什麼東西在嗓子裡卡住似的,心裡也難受極了。
許久沒有等來沈煜之的下一步安排,常安自作主張地問:“沈總,外麵叫變天了,要不要我去跟溫小姐說一聲讓她離開?”
又是片刻的沉默。
沈煜之賭氣道:“不用!既然她願意跪,那就讓她接著跪著!你不用再盯著她了,早點回來吧,公司還有很多事情要你忙呢,總不能把時間都浪費在一個不相乾的人身上!”
常安嘴唇微動,正要說些什麼,沈煜之就已經掛斷電話,手機裡傳來一陣忙音。
常安收起手機,又深深地望了眼溫如許所在的方向,無奈地歎了口氣,繼而轉身離去。
而他並沒有注意到在不遠處,還有一個神秘的身影,正在暗中盯著他的動向。
直到常安離開墓園,那個神秘的身影才摸出電話,打了出去:“秦小姐,正如您所說,沈總身邊的那個秘書剛剛在這邊盯梢,但他已經離開了,接下來我要怎麼做?”
離開墓園後的秦羽,正在一家美容店裡做皮膚護理,此刻她心情大好。
“外麵是要下雨了吧,你就在那裡盯著,如果溫如許要走,就把她按在那裡,告訴她,你是收到沈總的命令在這裡來看著她的,要她跪滿整整一天才會放她離開。”
輕易掛斷電話,想到溫如許的處境,她彆提有多興奮,於是看向自己身邊的服務人員:“做完這個之後再給我加個項目。”
服務人員笑盈盈地回複:“好的秦小姐。”
屋外電閃雷鳴,狂風肆虐,轉眼間便卷著大滴的雨點灑向地麵。
溫如許抬頭看向天空,又抬手撫摸起沈鐸的墓碑:“阿鐸,我知道,你從來不會責怪我什麼,你也是這世界上唯一一個沒有血緣關係,卻真心實意對我好的人,你是不是也在為我感到心疼呢?”
溫如許歎了口氣,正當她起身離開,以免等下雨越下越大,一個戴著口罩撐著傘的男人突然間出現在她身後。
“溫小姐,沈總已經吩咐過了,讓我在這裡盯著你,如果沒有跪滿一天,就不能讓你從墓園離開,我也是按照沈總的吩咐辦事,請你不要為難我。”那個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冰冷。
溫如許皺著眉頭,難以置信地瞧著他,又看看陰沉的天色,冷笑:“我說了,我之所以跪沈鐸,不是因為要向沈家證明什麼,更不是因為他們的權威所迫,我想走就走,你管得著嗎?”
說完,那個男人便上前攔住她的去路,一雙銳利的眼睛,盯得人渾身不適。
男人諷刺地笑:“我說了,這是沈總的意思,如果溫小姐執意要違抗沈總的命令,那我就隻好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了。”
溫如許本不想理會這個瘋子,準備繞道而行,沒想到男人直接對她動手,一腳踹在溫如許身上。
身體上傳來的痛覺,讓溫如許感覺到男人是個練家子,硬碰硬隻怕還會讓自己受傷。
那男人冷言冷語命令道:“溫小姐不為難我我也不會為難溫小姐的,今天你是跪也得跪!不跪也得跪!要是我給了溫小姐機會,溫小姐仍然不聽的話,那後果就請溫小姐就自負吧。”
注意到男人攥緊的拳頭,溫如許在心中衡量了一番——
沈煜之臨走前的時候說過,他要看看她能夠在這兒跪多久,所以找個人過來盯著她,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
並且,溫如許見過沈煜之偏執起來的模樣。
今天是他哥哥的忌日,而他哥哥的死又和她有著某種因果牽連,沈煜之會為此遷怒於她一點也不奇怪。
當下最重要的還是,她跟這個派來盯梢的男人力量懸殊,考慮到自個兒的人身安全,溫如許隻能妥協,被迫跪在沈鐸的墓前。
雨越下越大,直到溫如許身上的衣服都被澆濕,有風時不時的吹過,凍得她直打寒顫。
就這樣,溫如許在墓園裡從白天跪到晚上,又從晚上跪到了天亮。
不論是身體的困意,還是經受過風雨摧殘,都讓溫如許支撐不住,她的身子開始發燙,精神也開始變得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