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許從病床上緩緩起身。
她餘光瞥見窗外天色暗藍,想來,冷易舜和宋晚至少在醫院陪伴她一個下午。
“我已經好多了,晚晚,學長,謝謝你們關心,讓你們為我擔心真是抱歉……”
宋晚拉住她的手:“彆這麼見外,說好了是朋友的。”
這份溫暖讓溫如許感激。
“醫生說,你是嚴重的低血糖,再加上憂思過重,所以才導致昏厥,以後可要注意身體。”冷易舜叮囑。
溫如許點點頭。
憂思過重……
宋晚捕捉到這話裡的信息。
她問:“許許,你遇到什麼麻煩了嗎?還是說律所剛剛起步,你壓力很大?”
溫如許倏然間如鯁在喉。
她本來不想把自己家裡發生的醜事告訴宋晚,可是架不住宋晚的熱心,最終還是相告。
宋晚聽後,微微皺眉:“沈總不是很在乎你的嗎?這事兒不會有彆的誤會吧?我跟沈總合作期間,看他不像是會搞這種事的人。”
冷易舜對溫如許這位朋友的觀點略顯不滿。
他忍不住打斷:“知人知麵不知心,如果是誤會,那那些照片要怎麼解釋?沈煜之不是都已經承認了嗎?他還反過來問如許怎麼知道……”
病房內,瞬間安靜下來。
三人都不說話了。
過了好一會兒,護士小姐姐進來查看溫如許的情況,這才打破沉寂。
夜。
翡翠園內,沈煜之剛剛收到了加急後出具的檢測報告,顯示床單上的血跡確實屬於秦羽,但是並沒有發現存在他的精斑。
這已經可以證明他的清白。
他跟秦羽沒有發生關係。
沈煜之看著平板上顯示的報告文件,鬆了口氣,隻等著溫如許回家,好好跟她解釋。
可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始終沒有見到溫如許的影子。
沈煜之等得焦急,打溫如許的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
他隻好駕車前往君禾律所。
沒想到正好撞見溫如許跟冷易舜並肩同行。
“學長,麻煩你這麼久,還要你把我送回律所拿手機,真不好意思。”溫如許邊走邊說。
“這算什麼,隻要你有需要我都會幫你。”
溫如許沒再接話。
上台階的時候,因為身體還有些虛弱,她腳下一軟,向前栽去。
冷易舜眼疾手快地接住她,將她攬入懷裡,才避免溫如許磕在台階上。
這場麵落在沈煜之眼中,倒是像極了溫如許在主動投懷送抱。
他不由自主握緊方向盤,朝著兩人按了下喇叭。
冷易舜和溫如許朝著他這邊看來。
溫如許站穩後,冷易舜也鬆開了手。
沈煜之從車上走下來,直勾勾地盯著溫如許,問:“你們在乾什麼?”
“與你無關。”溫如許冷著臉。
她轉身,準備朝律所裡走去。
沈煜之拉住她的手,不肯放她走:“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沈煜之,你放開如許!她身體還沒好。”
冷易舜忍無可忍,挺身而出。
他不摻和還好,一摻和進去,沈煜之的怒氣更盛。
一道陰鷙的目光掃在冷易舜臉上。
溫如許皺眉,甩不開沈煜之的手,壓著火質問:“沈煜之,你到底要鬨哪樣?是不是非要把我逼死了,你才肯罷休?”
“我……不是……”
沈煜之被震懾住。
他想到了溫如許在瑞士的那次跳樓,至今膽戰心驚。
慢慢地,他鬆開手。
“許許,我來接你回家,我們好好談談可以嗎?我向你發誓,昨晚我跟秦羽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我能證明的!”
溫如許平靜地看著他,眸子裡竟呈現出空洞的感覺。
一男一女光著身子躺在一張床上,蓋著一張被子,當事人中的女人還拍下照片挑釁她……
這叫什麼都沒有發生?
當她是傻子嗎!
“沈煜之,你說這些話的時候,你自己相信嗎?我的信任隻有一份,我給過了,是你讓我心如死灰,萬念俱滅了……”
她頭也不回地向律所裡走去,門口隻剩下沈煜之和冷易舜。
冷易舜神色複雜地看他。
沈煜之道:“彆以為我跟許許鬨彆扭,你就有可乘之機了,冷易舜,你最好離她遠點。”
“如果我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