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話說到這裡,她舒展的眉慢慢蹙起,逐漸扭曲成結,取而代之的是憤怒,是不解。
“你知不知道,我答應媽媽的安排,一步一步按照她的規劃,努力去做名媛淑女,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國外去念所謂的名校,都是為了能配得上你!可你為什麼娶了一個什麼都不如我的溫如許呢!她憑什麼!”
秦羽的眼中覆上一層紅血絲,情緒激動得渾身都在戰栗。
她從小沒從同齡人身上感受到什麼溫暖,沈煜之就是照亮她的那束光——
可秦羽卻忽略了,這僅僅隻是她的視角所感受到的東西,帶有強烈的個人意願。
那天的真實情況分明是沈煜之給每個到場的小朋友都分發了蛋糕,對於他來講,那隻是一件小到好像都不曾發生過的事。
秦羽一會兒哭喪著臉,一會兒又笑。
眼下沈煜之近在咫尺好像在做夢般,太不真實了!
“你原本就是屬於我的才對,我想要的,就算不擇手段,就算人人唾罵,我也絕不會後悔,勢必要得到!”
秦羽的笑愈發詭異,甚至讓人毛骨悚然。
她緩緩解開沈煜之的扣子,又脫下自己的外套……
縱然沈煜之醉成這個樣子什麼也發生不了,她也要抓住機會,狠狠惡心溫如許一把。
接著,秦羽靠在沈煜之的身上,拍下幾張讓人浮想聯翩的照片,用之前插進手機的另一張卡匿名發送給溫如許。
之後,秦羽還不忘劃破手指,在酒店白色的床單上,沾上一點緋紅。
她望著酒店的天花板,眼神裡帶著讓人不寒而栗的瘋狂——
她不會忘記,自己的潔白早在之前的遊輪上就被一個根本不熟的男人強奪——
這都要怪溫如許那個賤人!如果不是因為溫如許的出現迫使她不得不做那麼多事,她也不會落得那般田地!
她一定要報複回去!
與此同時。
溫如許躺在臥室床上。
床頭的台燈始終亮著沒關,複盤了許久今天跟沈煜之的爭執。
兩人要是為了這事再鬨下去,一定會再影響感情,現在等情緒完全消散後,再回想起來,好像也沒覺得這事兒有那麼讓人生氣。
夫妻倆過日子,日常就已經有許多雞毛蒜皮的事要處理了,再為了他們婚姻以外的人鬨彆扭屬實不值當。
思及此,溫如許又從床上坐起來,決定穿好衣服出去將沈煜之找回來——
不能把矛盾留過夜。
可當溫如許將夜晚設置靜音的手機打開,卻看到短信欄裡有個陌生號碼發來幾張圖片消息。
她點開來看。
縱然見過許多大風大浪,可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溫如許還是失手將手機掉在地上,腿下一軟。
她怎麼也沒想到,僅僅幾個小時的時間,沈煜之竟然跟秦羽搞到了一張床上!
心臟好像被刀子捅爛,鼻腔裡湧入的酸澀感,悶得她透不過氣來。
偏偏淚如泉湧,怎麼都停不下來,強烈的窒息感席卷全身,她渾身好像被裹上一層厚厚的塑料膜,緊繃又痛苦。
前所未有的難受。
比起在瑞士那次跳樓還要絕望,還要疼。
溫如許靠著床邊坐著,懷中抱著枕頭,如一具失了魂的軀殼,從黑夜坐到天色漸亮。
光照在她身上的時候,溫如許感到刺的難受,起身進入衛生間洗漱,看到鏡子裡憔悴的自己,眼睛腫成核桃般大,上下眼皮都泛著紅。
加上一整晚沒有休息,皮膚狀態也跟著變差,眼瞼下方泛著一層烏青,嘴唇也因為缺水而起了一層皺著。
跟往日精致優雅雷厲風行的溫律師,判若兩人。
她的心仍在滴血,沉沉地歎了口氣。
“溫如許,你真傻,怎麼那麼容易就相信沈煜之的謊話呢?你害死了他哥哥啊……你忘了嗎?你害死了沈鐸!你身上背著一條人命啊!你今後的人生憑什麼能好好過?他們沈家怎麼會讓你好好過……”
溫如許對著鏡子,低聲喃喃。
她像是一台沒有感情的機器,機械的重複著這些言語。
每說一遍,心就越痛,越冷。
不知道過去多久,溫如許接到蘇珊的電話。
“溫律,冷總帶著合同來律所了,您今天怎麼這麼晚還沒到?”
作為溫如許的助理,蘇珊雖然能處理好這些事情,可冷易舜特意提到了她,蘇珊不得不先打個電話問問她的情況。
畢竟,冷易舜親自來送合同,也是為了能多看溫如許幾眼,哪怕接觸短暫也行。
溫如許稍稍恢複理智:“我今天晚些時候去律所,大概兩個小時後。”
她的嗓音帶著些許沙啞,語氣平靜地可怕。
掛斷電話後,溫如許洗了個澡,將自己收拾好,雖然眼睛的腫沒完全消下去,但戴上墨鏡後也還是能遮住整張臉最憔悴的部位。
愛情雖然讓她失意,可她沒有資格頹廢,隻要努力耕耘,至少事業不會辜負她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