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年的眼裡亮起期待的光,但那光很快又熄滅了,他低聲說,“可是我的病治不好啊.....”
溫如許鼻尖一酸,強忍著淚水,故作輕鬆的輕彈了一下他的額頭,笑著說,“小孩不許胡說八道,你隻要乖乖配合治療,乖乖吃藥,很快就會好的。”
而後姐弟倆都是一陣沉默,他們心裡都清楚,“會好的”這三個字是他們共同的願望,可願望真是那麼容易實現的嗎?
護士的敲門聲打破了悲傷的氛圍,“病人該輸液了。”
溫如許閃身讓到一邊,看著尖銳的針頭刺破皮膚紮進肉裡,她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而溫年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麻木消極的模樣讓那種莫名的有些心慌,她舔了舔嘴唇,問護士,“藥呢?沈煜之...沈醫生跟我說過,我弟弟每天都要吃一種特級藥,今天已經吃過了嗎?”
護士一邊調著輸液的速度,一邊對溫如許說,“藥被沈醫生拿走了,他剛剛就在門口,說讓你去辦公室找他呢。”
溫如許腦中轟鳴,一陣涼意順著腳底爬上全身,每一處神經末梢都感受到了驚慌。
溫年見她臉色發白,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紮針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了。
“姐,不要去,那個破藥我也不愛吃,你彆聽他的,不要再因為我受他的欺負!”
他激動的開始咳嗽,溫如許趕緊上前撫慰他,“你彆激動,深呼吸....他可能是有事情要跟我商量,你彆多想,我不會被他欺負的。”
溫年根本不信,他紅著眼睛咬緊牙關,情緒幾近崩潰,“彆再為我付出那麼多了,我的病根本治不好!我也不想治好!就讓我死了算了!行嗎?!”
“啪——”
衝動之下的一記耳光讓溫如許有些懊悔,她想去安撫溫年,但一想到他剛剛說的那些錐心的話,溫如許便又收回了想要撫摸他發頂的手。
她勉強抑製著內心的痛苦,嗓音發顫,“不許你再說這些話,隻要你能好好的活著,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都心甘情願!”
“你要是還心疼我這個姐,就乖乖的等著,我把藥給你拿回來。”
辦公室裡,窗簾緊閉,外麵陽光燦爛,這裡卻昏暗如地獄。
沈煜之修長的五指隨意的把弄著手裡的藥瓶,眸光陰暗。
他還以為是秦羽的出現讓溫如許轉了性,開始穩下心來與他好好生活,今早他留下秦羽吃早飯,也是不甘受溫如許的冷漠,故意用她來刺激溫如許。
但之後他還是沒繃住,扔下了蔡秀玲和秦羽兩人,急匆匆的趕來了醫院,他知道溫如許心情不好的時候,會來溫年這裡。
隻是沒想到自己思慮著如何讓她開心時,她卻還在謀劃著和溫年拋下所有,遠走他鄉!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沈煜之抬眸看向門口,“進來。”
溫如許開門時,外麵的光線掃過坐在那裡的高大的身影,她在某一瞬間看清了沈煜之陰沉的臉,心開始不自覺的向下沉。
他好像真的很生氣。
“對不起。”
她很是自覺的道歉,即便她並不覺得自己想要離開沈煜之是一件錯事。
沈煜之一言不發,他的沉默讓溫如許越發沒有底氣,又過了一會兒,溫如許歎了口氣,破罐破摔似的問他,“要我怎麼做,你才肯把藥給我?除了拿我溫年的性命相要挾,你還有什麼本事?!”
她話音落下,周遭的氣息更冷了。
她渾身一顫,緊接著沈煜之的聲音響起,“我的確沒什麼本事,那就給你弟弟辦轉院手續吧,讓真正有本事的人去救他。”
溫如許再次被拿捏住命脈,她服軟了。
溫年現在的身體情況根本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也離不開沈煜之的治療。
她低頭,一滴眼淚砸在地上,“求求你,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不能失去他....”
沈煜之將藥放在桌上,身體向後靠,言簡意賅,“脫衣服。”
溫如許握緊了拳,有些卑微的祈求,“我們回家再說好不好?回家我都聽你的。”
家?你真的有把那裡當做你的家嗎?
沈煜之心裡藏著怨恨,說的話也帶著毒刺,“在家有什麼意思?在這裡多刺激,隨時都有人會進來,看到你在我身上浪。”
指甲嵌進肉裡,溫如許低著頭沉默不語,她知道沈煜之就是要故意羞辱她,她越覺得難堪,沈煜之越開心。
她緊緊的咬著腮幫的肉,一言不發的抬手解了紐扣。
衣服一件一件的從身上滑落,連帶著她的自尊,渾身赤裸的時候,她的嘴裡已滿是血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