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季鷹看出倆孩子都很激動,便讓助教領他們去旁邊的閒置書舍敘舊。沒多會兒,張祭酒有事離開。
巳初剛過,皇帝司馬有之來了,手裡拿個接近一尺長的銅筒。跟隨的官員儘屬散騎省,當中便有散騎侍郎司馬紹,也就是司馬南弟的阿父。王葛的徒兵銅牌,便是司馬紹為司隸從事史時給她的。
張季鷹不在,旁邊屋舍傳出兩道稚聲,引起皇帝好奇,他步子一悠哉,其餘人就知道絕不能出聲打擾陛下雅興(偷聽)。
司馬南弟:“阿恣曾邀我跟她遊曆大川大河的,唉,我挺後悔來洛陽。好想知道她已經去過哪裡。”
王荇:“卞女郎去過之地……最遠應該還是清河莊。”兩所小學每月要麼比試成績、要麼集於一起辯學。
外麵,皇帝、諸官跟著笑(除了司馬紹),不是覺得倆孩子的話好笑,是被小女娘“齁齁”的粗嗓門、男童“嗬嗬”的反差感引笑。
笑過勁後是蒼涼。南弟歎氣:“其實我一點也不希望阿父升官,那樣的話,將來我就得在國子學念書了,可他在太學。”
司馬紹臉色大變:什麼情況?哪個他?
散騎常侍陸士光向皇帝示意,司馬有之回頭,一見司馬紹這模樣,明白了。小女娘是司馬紹家的。
王荇:“不一定。你繼續亂想,不刻苦誦書,進不了國子學。”
“哼,你挖苦我!”
“良言逆耳。好了,我做好了。你拿這邊的紙盒,彆動,我站遠把線扯平。對,你把盒口放耳邊。司馬女郎,聽到我說話……”
“呀!”小女娘等不及他說完,先歡喜而叫,驚訝無比!“怎會這樣?為何隔這麼遠,你像是在我耳邊說話?”
這回真引起屋外的人好奇了,什麼紙盒?什麼隔遠了、在耳邊說話?
王荇:“你可知甕聽?”
“嗯,我知。”
屋外一串回音:我知、我知、我知……繼續說、繼續說……
“我管此物叫傳聲盒,跟甕能傳聲差不多。我阿姊常教我,凡事要知其所以然,不能隻知道甕埋在泥土裡能傳聲,還要思考為何如此?現在我們相距丈遠,隻要一根細線連接,相互說話就做到若附耳邊聆聽,又是什麼道理呢?嘻,我還沒想明白。”
“可是已經很厲害了。王荇,這個能送給我麼?”
“當然。再跟你說件有趣的,你家中若有這種稍厚的紙,可以學此疊法,在紙盒裡麵盛水,不必盛滿,先用火苗慢慢接近紙盒的底,持續烤,你會發現,紙不會被火點著。”
屋外……濕紙是不會被點著,但紙盒裡麵盛水,盒底是乾的,也不會著?
司馬南弟:“真的?那我們在這試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