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即是火焰,我即是——”
雷鳴一般的聲音戛然而止,緋紅色的月光重新照耀在廣場之上。
那偉岸的,宛若神話一般的生物突兀地消失了。
如果不是眼前那一灘散發著惡臭的,已經看不出原來形態的血肉,瑞德先生甚至以為剛才發生的事情隻是幻覺。
“就就這樣?”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劫後餘生的慶幸以及不可思議的震驚讓他一時之間無法組織語言。
他深吸了幾口氣,仰望著那具自己親手挖出來的骸骨。
“這麼恐怖的惡魔,就這樣死了?”
“發生了什麼?剛才那是什麼?”
唐森揪住他的衣領,讓瑞德先生重新站立起來:“那是暫時不應該出現在貝克蘭德的生物,如果不是因為你的運氣.算了。”
“更具體的事情離開這裡再說,動靜太大了,教會的人很快就到。”
“我我們去哪裡?”瑞德先生問道:“這裡距離阿爾卡街還很遠”
“不,我們需要回到皇後區。”唐森一邊奔跑著,一邊說道:“希望格萊林特子爵暫時還沒有睡。”
兩具屍體已經開始析出非凡特性,但是唐森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等待了。
而且,一個序列6的“惡魔”,一個序列7的“狼人”的非凡特性,對於唐森來說,除了賣錢沒有意義,反而會因此留下蛛絲馬跡,被教會的超凡者機構發現端倪。
沒錯,在看到之前的戰鬥之後,唐森已經可以確定,那名精瘦男子,顯然是“狼人”。
利爪,強悍的身體素質,突兀生長而出的黑色毛發,以及那四肢奔跑的姿態,都顯示出了“狼人”的特征。
唐森記得,狼人是異種途徑,其序列9的名稱是“囚徒”。
這個途徑大多來源於一個名為“玫瑰學派”的隱秘結社,這個結社相信自身的意誌主要來源於各種欲望,這與非凡之力結合,就能夠完成各種不可思議的事情。
正是因為這些理念,這個結社的非凡者都會放縱自己的欲望,做出很多邪惡的事情來,他們甚至保留著古老而血腥的原始祭祀傳統,包括剝人皮,做人柱,乃至於用小孩頭骨當儀式器具。
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在貝克蘭德這種地方,居然有人膽敢當街對瑞德先生下手了,對於玫瑰教派的人來說,攔路搶劫這種事情實在是小兒科,遵循著欲望的指引,他們做出什麼樣的離譜事情來都不讓人驚訝。
“我的宣言還沒有說完!”
意識之海中,史矛革不滿地大吼著:“我隻出去了三秒!僅僅三秒!”
唐森沒有理會它,乾淨利落地切斷了視覺與意識之海的聯絡,並且屏蔽了史矛革的聲音。
他不是玫瑰教派的瘋子,當然意識得到史矛革這樣的龐大生物出現在貝克蘭德,哪怕隻有幾秒鐘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現在三大教會的超凡者機構,包括值夜者,代罰者以及機械之心恐怕已經炸開了鍋。
好在有黑色錢包的存在,隻要不被當麵看到,自己的存在和行為就不會被教會,乃至於其他注視著貝克蘭德的存在占卜和感知到。
而且所有目擊者都已經死亡,猜得到瑞德先生可能存在於現場的人,隻有今晚在子爵家裡聚會的幾人。
很快,兩人重新回到格萊利特子爵家的大門前,唐森在途中已經解除了阿茲泰克金幣的詛咒,在紅月之下恢複了本來的麵貌。
“我在路上和你說的說辭記住了嗎?”
唐森囑咐了一聲。
“記記住了。”瑞德先生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蒼白的臉色重新有了血色,然後閉上眼睛,再睜開時,整個人已經顯得從容起來。
而唐森恰恰相反,他微微佝僂起腰身,變得臉色蒼白,看上去驚魂未定。
在管家的帶領之下,兩人很快又回到了聚會的側廳之中,格萊林特子爵顯然沒有這麼早睡,他手中捧著一本神秘學的書籍,麵帶疑惑地迎了上來。
“瑞德先生,是沒有等到馬車嗎?我就說,還是直接坐我的車回去,這個時間點,皇後區確實很少有車夫。”
實際上,距離兩人離開子爵家還不到一個小時,一直窩在家裡的子爵自然不知道兩人已經經曆過了一係列驚心動魄的事情。
“格萊林特子爵。”瑞德先生緩緩說道:“發生了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