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瑞博的大殿寂靜了下來。
史矛革伸長了脖頸,轉過頭望向唐森。
“一直藏在旁邊的老鼠,你想好你的遺言了?”
他緩緩轉身,後肢和雙翼在地上匍匐爬行,“正好,我也玩膩了,讓我聽一聽你想說什麼。”
對於史矛革來說,剛才的一切確實是在玩,就像戲弄幾隻甲殼蟲一樣,它們雖然很硬,但又能有什麼威脅呢?
甚至給自己撓癢癢都沒有感覺。
唐森的視線餘光一直關注著史矛革身上的秘銀,趁著史矛革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那些秘銀緩慢地蠕動著,每一處缺口都在被慢慢地填補。
“事實上,我沒有遺言。”唐森開口道:“我並不會死在這裡。”
他拋出了一個問題:“史矛革,我很好奇,伱想過你的遺言嗎?”
“偉大的史矛革永遠也不會死亡。”史矛革大笑起來:“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能夠傷害我的東西嗎?”
“上百年來,無數人都在覬覦我的財富,但是從未有人膽敢踏入孤山,人類,精靈,矮人,誰都聽過我的名號,但沒有人膽敢站在我的麵前。”
唐森隻是平淡地笑著,對於史矛革的自誇毫無反應。
“我討厭你的表情。”史矛革的笑戛然而止,他湊近了些,黃金瞳直視著唐森:“你的姿態看上去就像真的相信自己不會死一樣。”
“你在質疑偉大的史矛革的能力嗎?”
“中土世界的最後一條巨龍,史矛革。”唐森一如既往地不搭理它的話頭,隻是歎道:“可悲的巨龍。”
“可悲?”史矛革猛地抬起頭,“我幾乎要笑出聲來。”
他瞥了一眼那些矮人,道:“我早就聽出來了,所謂的旅行者,這些矮人認為你有能力能夠對付我。”
“我在等著,一直在等著。”
“結果隻是這樣?你打算用你那可笑的話語來說服我?”
他直起了偉岸的身軀:“或者說,你打算用你的愚蠢來笑死我?”
“我向來認為沒有武力的說服毫無意義。”唐森認真的說道:“史矛革,你當然比我強大得多,這是毋庸置疑的。”
“現在奉承我已經沒有意義了,討厭的人類。”史矛革嘲笑道:“你已經錯過了我給予你唯一的憐憫,錯過了講出你的遺言的機會。”
“今天的鬨劇結束了。”
“沒錯,結束了。”唐森笑道:“史矛革,在我看來,你隻有兩個弱點。”
“我沒有弱點!”史矛革已經沒有繼續交談的心情,揚起頭顱,就要展開雙翼撲向唐森。
但是下一刻,它直接失去了平衡,栽倒在地。
在它交談的時候,那些秘銀已經悄無聲息地連接在一起,它們深深地嵌入了史矛革的鱗片之中,並且化作粗壯的,毫無縫隙的繩索,將史矛革的雙翼死死地捆住。
“你做了什麼!”史矛革奮力地掙紮著,以它的力量,即便是秘銀也並非不可摧毀,但是那繩索的位置太過於陰損,而且開始勒得越來越緊,不僅僅是雙翼,更多的秘銀開始在它的身上緩慢地流淌,從脊椎到後腰,即將徹底鎖死它的後肢。
所有的發力點都被束縛住,它翻滾騰躍,卻無法掙脫。
“第一個弱點。”唐森如是說道:“你太高傲了,你認為自己堅不可摧,你將一切敵人都當成玩物,你不介意多說些話,多浪費一些時間,反正在你看來,沒有人能夠擊敗你,甚至從你的手中逃走。”
唐森一步一步走下階梯,繼續道:“所以,你錯過了最後的機會。”
“卑鄙的旅行者!”史矛革怒吼著:“你剛才是在拖延時間!”
“我說過了,沒有實力的說服毫無意義。”唐森道:“你自始至終沒有在意你身上的秘銀,不是嗎?”
“在你的鱗片中,鑲嵌著金幣與寶石,而這些秘銀的盾牌,你認為也不過是你的戰利品。”
“世界上不可能有這種魔法!操控秘銀的魔法!”史矛革對準了唐森,張開巨口,龍息噴湧而出。
但是唐森的身前出現了一麵盾牌,那是沙林,她早已經準備好幫助唐森迎接攻擊。
“世界很大,史矛革。”
等到龍息結束,唐森從盾後走了出來,而史矛革身上的秘銀繩索終於讓它再也無法動彈,隻能瞪著那雙充滿怒火的黃金瞳盯著唐森。
“這這就結束了?”矮人們跌跌撞撞地走過來:“原來這些盾牌的作用是這樣?難怪形狀這麼奇怪。”
“唐森,你居然還有這一手,既然如此,一開始直接控製住它不就行了嘛。”沙林穿著癟得不成樣子的秘銀甲,她受到的衝擊最多,以現在的模樣來看,秘銀甲的凹陷甚至已經擠入了她的胸膛,折斷了她的肋骨。
“我差點兒以為自己真的要死掉了。”
“你們的作用是必不可少的。”唐森搖了搖頭,沒有過多解釋。
如果可以的話,他當然也想直接操控秘銀控製住史矛革,但那是辦不到的。
秘銀的生成需要時間,秘銀的構造也需要時間,而史矛革也並非愚蠢之輩,一旦被它發現了唐森真正的手段,那麼他絕不可能被秘銀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