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榻榻米的桌子前,坐著一個紮小馬尾的男人。
如果要用一個詞語來形容這個男人,便是“中年硬漢”。他的體型微微呈倒三角,花襯衫下的肌肉隱隱浮現,還帶著機車族的墨鏡與黑手套。
最重要的是,男人的麵龐非常嚇人。尤其是那對吊睛的上三白眼,即便隔著墨鏡也能讓人感受到恐怖的殺氣。
如果按照“相由心生”的說法,這個男人保底一餐三個小孩起步。
“老公,接待老師就不用戴墨鏡了吧~”鴉川舞子對男人抱怨道。
“我不是怕老師被我的眼睛嚇到嗎?”那個男人撓著腦袋,憨笑著開口了,語氣卻意外的和善:
“抱歉,江鳥老師。在下鴉川弘之,歡迎光臨寒舍!”
四人入座後,鴉川舞子為眾人端來了熱茶。
鴉川弘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但是九州誠卻注意到他的手部動作有點奇怪。
這位鴉川先生用右手拿茶杯,但是他僅僅隻用了四根手指,小指就像是蘭花指一般翹著,絲毫沒有發力。
明明是這麼一個硬朗的男人,居然會翹著蘭花指喝茶?
更令人在意的是,九州誠在見到鴉川先生的第一時間,就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質,他好像在哪裡見過擁有這樣氣質的人...
好像是上輩子協助警方進行掃黑行動的時候?
喝完茶,江鳥老師便與鴉川夫婦聊了起來。他們聊的話題大部分是關於鴉川咲文在學校裡的表現,其實就是在閒聊拖延時間。
至於九州誠,他早在談話一開始就以“上廁所”的借口離席了。
鴉川家顯然是典型的雙層複式獨立建築,一樓改造成居酒屋,二樓則是私人生活區域。
能在兩年前買下一棟東京都品川區的複式獨立房屋,還有開居酒屋的啟動資金,看來鴉川家的經濟條件不算差。
九州誠並沒有去洗手間的意思,而是戴上從學校化學實驗室裡薅來的橡膠手套,悄悄走上二樓。
他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通過“家訪”來套出有用的情報,畢竟鴉川夫婦不一定知道女兒在學校裡乾的壞事。況且就算九州誠向他們解釋了來龍去脈,鴉川夫婦也有可能護犢子,極力幫著自家女兒說話。
事已至此,九州誠決定私自潛入調查,直接去鴉川學姐的房間裡發掘線索。
九州誠知道這麼做有悖法理,但是麵對卑鄙無恥的新聞部,他若是繼續自恃清高,隻會落得一敗塗地。
好人憑什麼被人拿槍指著,不能掏槍指回去?以惡人之道還治惡人之身,這也是一個“好人”應該有的權力。
九州誠上樓後,根據門牌上的名字找到了鴉川學姐的房間。
他確信鴉川學姐現在還在學校處理新聞部的工作,沒有回家。
“哢,哢——”
九州誠輕輕轉了兩下把手,卻發現房門上鎖了。
“可惡…原來女生都會鎖房間門嗎?”九州誠眉頭一皺,從口袋裡掏出兩根鐵絲,塞進鎖孔裡試探起來。
上輩子的時候,他倒是認識一個當過開鎖工的師兄,學過幾手開鎖技巧,但隻是入門級彆的。
這個門鎖結構有點複雜,他運氣好也要十多分鐘才能開。若是運氣不好,鐵絲直接斷在鎖孔裡了,恐怕會惹出不少麻煩。
皺眉想了想,他還是放棄了。
出於僥幸心理,他又找到鴉川夫婦的房間,輕輕轉了一下門把手。
“哢擦——”運氣不錯,鴉川夫婦的房間居然沒有上鎖。
九州誠輕輕推開房門,觀察一番後便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房間是很標準的夫妻房,正中間是雙人榻榻米,周圍還有桌椅台櫃以及各種家電。
他的目光在房間裡仔細掃視了幾圈,試圖找到有用的線索。
終於,他的目光被牆櫃上的一副相框所吸引。
他盯著相框裡的照片,皺眉看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開口道:
“這是...鴉川學姐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