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清遙都是已經看過凝添的傷口了,可哪怕是有了準備,心還是沒有來的疼著。
也是如此,她才會後悔。
後悔應該再多砍瑞王幾刀的。
取出銀針和羊腸線,範清遙整理好心緒輕聲道,“不縫是不行了,忍著點。”
凝添靜默著點了點頭。
範清遙將做好的麻藥灑在了那猙獰的傷口上,隨即才是迅速掐起了凝添身後的傷口,快速的以銀針穿孔,再是將羊腸線穿過其中再拽緊。
凝添後背上的傷口實在是太多了,哪怕是她動作再快,還是用了足足半個時辰。
等整理好一切,範清遙才看向凝添,這才發現這姑娘都是已經哭得不成樣子,死死咬著枕頭擱那寧死不出聲呢。
記憶裏,凝添跟家裏學武時哪怕是摔了碰了都是沒有一滴淚的。
範清遙起身蹲在了凝添的麵前,聲音很輕,“可是怕了?”
凝添咬著枕頭搖了搖頭,好半晌才開口道,“小姐,我是不是很沒用?”
原來她是自責了啊。
範清遙的心就是又疼了起來,密密麻麻的。
緩緩抬手,撫摸上凝添滿是淚痕的麵頰,卻是笑了的,“你很厲害,跟狼牙一樣厲害,若非今日不是你們,花家怕是真的就不在了,凝添,無需自責,不夠強大不怕,我們會一起強大起來,這條路上磕磕絆絆,布滿荊棘,可是我們說好的要共同進退,榮辱與共的不是嗎?”
凝添又是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卻又不忘記瘋狂地點著頭。
就是連站在一旁的凝涵都是跟著哭了的。
她們必須要強大起來,不然她們都是對不起如此好的小姐了。
範清遙又是摸了摸凝添的頭,才跟凝涵道,“趕緊把眼淚擦擦,娘親的那副藥怕是好了,悄悄給何嬤嬤送去,別驚動了外祖母和外祖。”
凝涵忙著擦了擦眼淚,哽咽著去送藥了。
今日花家鬨成這樣,一直到了最後眾人才是在後麵的廚房看見了何嬤嬤。
原來正煎熬的何嬤嬤聽見了院子裏的響動,這一著急想要起身,直接就是昏倒了。
範清遙則是再次起身又是走到了狼牙的軟榻邊蹲下。
相比於凝添,他身上的傷勢則是更加嚴重的,就是右側的腿骨都是暴出來了。
狼牙趁著小姐給自己處理傷口的時候,並沒有哭,隻是沉默了半晌才倔強地開口道,“我會變強的,更強!”
範清遙笑著點頭,“當然,你們都是我看上的,自然是最棒的。”
屋子裏原本沉悶的氣氛忽然就是變得有了生機,似每個人都從悲傷之中長大了。
她們雖還是在哭著的,但是她們的眼睛裏卻是迸濺出了頑強堅定的光芒。
花月憐坐在其中感受著這種變化,是真的驚訝了。
難怪母親一直都這般堅定的相信著月牙兒,甚至父親連花家都是交給了月牙兒。
原來,他們早就在月牙兒上的身上看見了一個當家人的氣魄。
所以現在……
範清遙三個字,才是整個花家的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