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扮個小嫩牛怎麽樣?
嚴承光一開始已經是完全躺平了, 一聽塗諾這樣說,連忙就護住了自己的臉。
可能,也許, 估計現在也就這張臉還能讓糯糯多看他一眼。
米春舟就不服氣了,“我說米小糯你這麽多年怎麽就沒有一點長進, 他怎麽就比我帥了?”
塗諾皺眉看了嚴承光一眼,扭頭對米春舟說:“六叔, 不是您教我說打架不能打臉, 打臉顯傷重, 判得就重嗎?”
米春舟還壓在嚴承光的身上沒起來, “那你說, 我打他哪兒?”
塗諾又看了嚴承光一眼,“打屁股吧, 打了,警察也不好驗傷。”
說完, 她扭頭就又回到了車裏麵。
被塗諾這麽一鬨,米春舟知道小丫頭沒有胳膊肘往外拐, 也就沒有多麽生氣了。
他站起來, 看著還躺在那裏的嚴承光,不由就踢了他一腳,“起來吧, 你還真等我打你屁股啊?”
“謝謝米大師不殺之恩。”
嚴承光說著, 手撐著地也爬了起來。
米春舟看他一眼歎口氣也要走, 嚴承光連忙拉住。
“乾嘛呀?還沒挨夠啊?”
嚴承光往後仰一下脖子,止一下鼻子裏的血,向車那邊看一眼,對米春舟說:“春舟, 您好人做到底,幫我在糯糯麵前說句好話行嗎?”
米春舟當然不行,“嚴大神經你要點臉,你沒聽見我家糯糯說對你已經結束了嗎?她已經不喜歡你了。”
嚴承光壓一下鼻子,“我知道。我不求別的,你就讓她把我手機號和微信號都從黑名單裏放出來就行。我還沒有向她正式道個歉。”
米春舟聽得太特麽高興了,自家孩子終於長大了,終於知道誰遠誰近了,都知道拉黑這個大神經了。
一看米春舟心情好起來,嚴承光趁機又求,“米大師,您幫幫忙,你這次畫展的費用,我全包了。”
“全包?”為了畫展已經把褲子都當掉的米大師聞到了銅臭味。
嚴承光連忙點頭,“全包。”
米春舟上下打量了嚴承光一眼,咬了咬牙,“我不用你包,糯糯也不用你道歉,以後咱們還是少來往吧。”
孩子都差點被你拐跑了。
米春舟又要走,嚴承光連忙就又來拉。
米春舟反手就推了他一把,嚴承光捂著左麵胸口就彎下腰去了。
“我肋骨斷了。”
“你就繼續裝!”
米春舟才不信他的邪,繼續往前走。
等他拉開車門再往後一看,就看見孫饒他們幾個已經跑過去,連攙帶扶地架著嚴承光就往車裏走。
看嚴承光那個樣子,好像還真像那麽回事兒。
米春舟鑽進車裏,嘭地一下關上車門,半信半疑地嘟囔道:“就那幾拳,他如果肋條斷了,我直接把大腿撅折了。”
塗諾沒聽清楚,“六叔你說誰肋骨斷了?”
米春舟一邊發動著車子,一邊惡狠狠咬了一句,“狗!”
從明江到林雲一路兩個多小時。
米春舟他們下午六點鍾出發,晚上八點半也就到家了。
對於寶貝疙瘩回家,竇女士塗女士高興得像迎接天上掉下來的神龍寶寶。
米春舟的車子在別墅門口一停下,兩個女人就衝出來,一個拎包,一個牽手,恨不能直接把塗諾抱進家。
米春舟這個同樣也是幾個月沒回家的人,卻像根野草似的,問都沒人過來問一下。
他也不吃醋,當初是他把小丫頭帶出去的,現在能平平安安,全須全尾地送回來,他提了兩個月的心總算是放下,還求什麽呀?
看著塗諾被親奶親媽接回家,米春舟轉身去給她拿行李。
然後,嚴承光的信息就發了過來。
米春舟一手提著行李箱,一手點開手機去看。
竟然是一張醫學影像。
病人姓名:嚴承光。
診斷結果:左側肋骨骨折。
米春舟吃了一驚,怎麽還真給打骨折了?
他不由就把行李箱先放下,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給嚴承光打電話。
那邊接起來的倒是挺快,“喂……”
這一聲,軟軟綿綿的,隻吊了半口氣。
米春舟有點心虛,卻還不能完全相信,“你花多少錢讓拍X光的小妹妹給你整了個那玩意來訛我?”
“哪敢呀?”
對麵輕輕地笑了一下,一笑就牽扯到傷口,不由又吸了一口涼氣。
米春舟就更加心虛,“行了啊,別演了,說,到底怎麽回事?”
原來,嚴承光上次車禍的時候,除了手臂受傷,左側肋骨有一根也發生了骨裂。
當時醫生讓他靜養,他哪裏養得住?
隻想著自己稍微注意一下就行了,沒想到,今天米春舟揍他的時候,非壓他身上揍。
所以,被他那大屁股一坐,那處本來就有裂紋的骨頭,就哢嚓了。
“你說,你那骨頭是被我,坐斷的?”
這話怎麽聽著這麽別扭?
嚴承光就安慰他,“沒事的,雖然醫生說差一點就紮到肺了,這不是還沒紮到嗎?”
米春舟表示沒有被安慰到,“你在哪家醫院呢?”
嚴承光連忙拒絕探視,“你不用過來,我已經請了護工,雖然每天的護理費都要2000,但是照顧得好不是?”
“你請了華佗他老人家下凡來伺候你了?還一天2000?”米春舟急了,“想訛錢你特麽就直說。”
雖然為了畫展他已經把褲子都當了,不是還有條內褲在嗎?
嚴承光一聽米大師“誤會了”,連忙就解釋,“不是不是,就醫生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我就想著這一百天臥床不起,糯糯開學我都不能去送她,你幫她把我微信放出來,我包個紅……”
嘟嘟,
對方已掛斷。
米春舟這兩天也夠累,把塗諾送回家以後就立馬打飛的回到了畫展現場。
好在他的團隊沒有掉鏈子,他不在的這一天也是加班加點地在乾活。
畫展如期舉行,開展第一天,額,非預料中的門庭冷落。
沒事,不還有後麵兩天呢?
沒想到,第二天都不用期待,他展出的所有畫作竟然直接被一家私人博物館給包場了。
米春舟和他的團隊都很高興,以為當出去的褲子終於可以贖回來了。
等他把那家私人博物館的投資人一查,最大股東:嚴先生。
這才又想起來,那位被他坐斷肋條的嚴先生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
這一次,米大師的電話打過去,就難得地語氣溫和,“小嚴兒呐,這兩天感覺怎麽樣啊?”
對方也難得正經,“還好,不怎麽疼了。”
米春舟聽見翻動文件的聲音,“不是吧,還在忙你的猝死大業呢?”
“啊,有點急事,不過,我一邊忙一邊在吃飯,這個糯……”
嘟嘟,
對方已掛斷。
===第75節===
嚴承光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碗裏的糯米粥,“……”
不是,連糯米粥都不能提了嗎?
看來,想從米春舟那裏找突破口,是真行不通了。
嚴承光愁腸百結地放下鋼筆,拿勺子輕輕攪動著白瓷小碗裏煮到軟糯晶瑩的糯米桂花粥。
病房門一開,孫饒抱著一堆文件,提著一籃水果走了進來。
孫饒先把果籃放下,又把文件搬過來放在嚴承光床邊的小桌上。
一抬頭,對上老板的眼睛,小夥子就有點懵。
嚴老板,他怎麽這樣?
乾嘛這樣看著他?
是他衣服沒穿對?
還是工作沒做好?
又或者是……
嚴老板這眼神……
似思考,似打量,似審視,又似深情……
孫饒突然就想起來,老板這幾天對米大師,好像也有點……
怎麽說呢?
就是,莫名其妙地黏。
有事沒事打電話,一打電話就不掛。
好像每天不被米大師刺兩句,就渾身不自在。
更可怕的是,老板又長成這個樣子,冷冷淡淡地睨人一眼都像是在勾引。
這稍微一膩歪,鋼鐵漢子都怕被掰了。
“……”
孫饒突然就害怕起來,“嚴總,您……啊,我去幫您把粥熱一下。”
孫饒去到隔壁房間熱著粥,嚴承光隨手翻了翻新拿來的文件,又丟下。
孫饒回來,“嚴總,您的粥。”
小夥子都不敢看嚴承光,把粥放下,就低著頭整理他已經批過的文件。
然後,就聽見嚴承光說:“小孫呐,有對象了嗎?”
啊,果然是來了。
孫饒哆嗦著後脊梁,連忙就說:“有,有了。”
有了?誰?
嚴承光立馬就警覺:“是誰呀?”
孫饒額頭冷汗嘶嘶直流,“就李工給我介紹的,劉,劉總家外甥女兒。”
“哦,好……”
嚴承光眼眸深邃,悠悠沉吟。
“那,嚴總,沒什麽事,我去幫你催催今天的液體。”
孫饒說完就要往護士站跑,就聽身後蕩蕩悠悠又來了一句,“那,能不能把你手機借我用一下?”
“……”
嚴承光衝孫饒一笑,“我給小塗打個電話。”
“……”
以為自己會被潛的老實漢子孫饒忽然就舒了一口氣,“能!”
小夥子回答得過於慷慨激昂,一副披肝瀝膽的樣子,倒是把嚴承光給搞得有點不好意思。
他撓一下鬢角,說:“也沒別的事,我就是想問問她什麽時候來辦離職……”
嚴承光沒說完,孫饒已經把塗諾的電話號碼給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