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被她咬了
孫豐回到會議室時, 嚴承光正把兩條長腿搭在桌子上,看著前方大屏幕上的數據。
孫豐很抱歉:“我接電話耽誤了一下,你那個小朋友就不讓我送了, 說有朋友來接,坐公交車走。”
嚴承光平靜聽完, 淡然答道:“我知道了,麻煩豐姐。”
“客氣了。”孫豐擺擺手, “那我走了。”
孫豐走了, 這邊討論繼續。
“我調查了明江周邊的幾個市, 發現還沒有敢這麽乾的……”
大老王說到關鍵處, 調出了一組對比數據, 才發現嚴承光走了神。
“嚴總?”大老王按下暫停鍵,“您有沒有聽我說?”
嚴承光反應過來, “哦,不好意思, 有點累了。”
他喝了一口咖啡,衝王立峰抬了抬手, “你繼續。”
王立峰繼續他的方案, 當他又做完了兩組數據對比,再次征詢嚴承光的意見時,才發現, 他家領導又走神了。
大老王有些無語, “嚴總, 要不然,您先回家休息?”
大老王這句明明是在開玩笑,沒想到嚴承光卻抱歉地笑了一下,真就站了起來, “那今晚就到這裏吧。”
他說完,拎了外套就要往外走。
房間裏一時安靜,大家都以為自己聽錯。
直到嚴承光都快走到門口了,大老王才反應過來,急得去叫他,“我還沒說完呢!怎麽現在就困了?這才幾點?”
聽大老王一問,嚴承光抬腕看了眼時間,然後體貼地說:“已經快要十一點半了,確實太晚了,散會吧,不然嫂子又要罰你跪搓衣板了。”
說完,溫和一笑,邁步就出了會議室的門。
大老王蒙了,連忙看向褚耀,“啥,啥情況啊這是?”
褚耀也完全看不懂啊。
嚴老大加班才到十一點半就要回家困覺覺,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啊。
“難道說……”
看著褚耀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王立峰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個可怕的理由。
他害怕到肉跳,“難道說,公司要倒閉了?”
冷血資本家突然溫情起來,除了公司要倒閉,再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褚耀一臉“您這什麽腦回路”的表情看了大老王一眼,“你沒看見嗎?”
===第26節===
王立峰表示疑惑,“看見什麽?”
見大老王這麽不開竅,褚耀不打算讓他自悟了。
他指了一下自己的唇角,壓低聲音說:“你沒看見?從茶室回來以後,老大這裏,就破了。”
“破了?”大老王一臉憨直,“怎麽破了?”
褚耀看著大老王,一臉的“你說呢?”
“是被小塗咬……”大老王足足怔了十幾秒,然後拉起一臉比公司破產還要恐怖的表情,“操!我一直以為嚴總是GAY,”
銀灰色保時捷駛出宇輝大廈地下停車場時是晚上十一點半。
喧囂一天的城市終於安靜下來。
孫饒打了一把方向,車子駛上麗華大街。
夜半的馬路寬闊順暢,他剛要提速,就聽身後傳來懶懶的一聲,“靠邊停一下吧。”
孫饒有些沒明白老板的意思,連忙往內視鏡裏看了一眼,發現他家老板靠在後麵,閉著眼睛在養精神。
感覺到孫饒的疑惑,嚴承光閉著眼睛又說:“空調開久了有些悶,在這裏透口氣。”
“好的。”
孫饒答應著,忙打起右轉向燈,穩穩當當地把車子停在了路邊。
此時已快夜半,空氣有了些微的清涼。
嚴承光身側的車窗開著一條縫,夜風從縫隙裏透進來。
這個地方距離前麵公交車站不近不遠。
他用手掌掐住額頭輕輕地揉捏著,從手指的縫隙望出去,可以看見暖黃色燈光籠罩下的公交站台,以及站台長椅上那個孤零零坐著的女孩。
女孩身影纖細瘦弱,兩隻手抱著一隻工具包,低著頭坐在那裏,像是一隻正在懷疑人生的鵪鶉。
望著那個身影,嚴承光感覺今天晚上的自己實在是很奇怪。
在會議室時,從他發現這個女孩來的那一刻起,他就隱約感覺自己身體裏有什麽東西發生了變化。
是什麽,卻又說不清。
像是身體裏一直被冰封的一個什麽要被喚醒。
它糾結著,掙紮著,想要跳出來,他卻壓製不住。
就像現在,他丟下那麽重要的工作,跑到這裏來,像個變態似的悄悄跟蹤,遠遠窺視。
竟然是擔心這個小孩兒一個人坐公交車回去,會不會有什麽意外。
他這是在關心她?
關心個屁,明明就是個小奸細。
注意到老板一直用手揉著額頭,孫饒體貼地問:“嚴總,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聞言,嚴承光重又閉上眼睛,“沒有事。”
見老板沒有說話的欲望,孫饒就不敢再多話,他坐在駕駛位上,一抬頭也看見了前麵的站台,以及剛才幫忙修理投影儀的小塗。
孫饒疑惑,不是說有朋友來接的嗎?
朋友還沒有到嗎?
大晚上的,小姑娘獨自坐車回家多危險啊?
也不知道老板有沒有善心可以送她一下。
孫饒剛想到這裏,就看見公交站台的後麵出現了一個黑影。
黑影比較高,一看就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