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他和之前在豬吻號的身份有所區別,肥舌親自教導他該如何表演。
訓練了不下百遍,終於有了這樣的成果,付出也算是值得的。
白芽上了甲板,他普普通通,沒有人注意。
肥舌也加入進來,他身軀肥胖,以廚師自居。
甲板上的人越來越多。
水手們交頭接耳,最活躍的就是須馬。
他四處攀談。
他看出白芽的局促不安:「年輕人,第一次上海盜船?」
白芽眼睛瞪大:「啊?是、是的。」
「嘿嘿。跟我混,我罩著你。」須馬已經開始拉幫結派。
「啊?」
「啊什麼啊,一看你就知道頭一次上船,不知道規矩。」須馬昂起頭,「光是打打殺殺,在海盜船上是混不好的。你得站準位置,找好關係。你單獨一個人,很容易被欺負的。你看那邊的幾個人。」
白芽移去視線,耳邊就聽到須馬壓低的聲音:「他們領頭的叫做大頭,一臉衰樣的叫鹹魚,頭發茂盛像是雞窩的叫做雞毛。他們三個站在一起,私底下談話,衣服也差不多,很明顯是一夥的。就是這裡的漁夫。你看那個大頭,虎口有老繭,這是用刀的跡象。一臉鎮定,目光也沒有其他兩人那樣飄忽,總是大量桅杆和炮門,對這艘大船很滿意。他應該是一名老海盜了。」
「是這樣的嗎?」白芽有些懷疑。
須馬瞪了白芽一眼:「你不信我,就自己去問問啊。」
白芽好奇,上去悄悄詢問,大頭冷哼一聲,沒有隱瞞。身邊的兩人狐假虎威,因為白芽的表現,似乎建立了心理優勢,不再像之前那樣緊張了。
白芽回到原處,欽佩地對須馬道:「前輩你目光還真準啊。」
須馬冷笑一聲:「我告訴你,是擔心你受欺負。誰都知道這艘船是乾什麼的。我問你,將來瓜分戰利品,你能爭得過這些老海盜嗎?」
白芽搖頭。
須馬又問:「就算他們沒當過海盜,你一個人能鬥得過他們三個人嗎?」
白芽再次搖頭。
「這就對了。」須馬拍拍白芽的肩膀,嘆息一聲,「一看你就知道是外敵人,我也是啊。我們更應該團結,將來才能在這艘船上不受欺負,能爭到更多的戰利品,對嗎?」
白芽連連點頭,心裏麵卻在嘆息:他一點都不想當海盜。
須馬大感滿意,他從事盜賊多年,眼光很準,一下子就從人群中發現了白芽這個「好苗子」:「跟我混,不會虧待你的。這艘船不錯吧?」
「……」白芽有些猶豫,「還好吧?」
「屁!」須馬瞪眼,「小年輕,見識短。這可是一艘黑鐵級別的魔能船,還是新船!船長是白銀級別的龍脈鬥士,大副也是白銀級。他們吃肉,我們就能喝湯。」
「雖然比他們強的也有很多,比如黃金級的鬥者。但那些人的船,我們能上得了嗎?」
「你第一次登船,就能上這麼好的船。趕上兩位白銀鬥者組建班底,這種機遇你一生多未必有第二次了!」
「所以,別抱著撈一筆的心態,跟著他們好好乾。」
白芽古怪地看著須馬。沒想到自己這個老班底,居然會被一個新人教育,要對首領忠誠,要好好當一名海盜。
白芽不會揭穿這個真相。
他們這些老班底都以新麵目混入其中,彼此之間偽裝成不認識的樣子,將來一步步進行提拔。
須馬嘆息一聲:「臭小子,你真的太年輕了。不知道這種機遇是多麼的可貴!唉……」
這位中年黃臉男子語氣蕭索,似乎想起了他的前半生:「我們這樣的人吶,沒有好爹媽,沒有血脈,沒有資質,沒有財產,基本上一輩子就這樣了。」
「所以,出現了這樣的機遇,就得抓住!死死抓住!!否則,你怎麼出頭?」
「你是幸運的,能上這艘船,更能碰到我。」
「啊?」白芽再懵。
「我來教你吧,小子,看好了。」須馬為了收服這個小弟,開始了他的表演。
他湊近木班,熱情洋溢地打招呼。
木班用隱晦的目光看向白芽,像是在說:「這人怎麼回事?」
白芽眨了眨眼,表示「這人就這樣」。
木班看在白芽的麵子上,敷衍了須馬幾句。
須馬回來一臉得意:「船上的木匠,我已經搞定了。」
「搞、搞定了?」
「當然。」須馬拍拍白芽的肩膀,「我們要和一些人打好關係,這樣我們在船上的生活才能比其他人好一些。別看我是青銅,他隻是一個普通人。他其實很有價值,因為他是木匠!哪怕是新船,它也會壞的。木匠會修船,他是必不可少的人物。他可以睡在自己的動作間了,而你隻能睡吊床啊。你明不明白?」
「哦哦。」白芽隻能點頭。
「那個廚師,我們也要搞好關係。我記得他叫大肥。」須馬低聲道。
他很用心。
仔細聽鬃戈和每個人的對話,打聽一切信息。
「看好了。」須馬再次出動。
「嘿,大肥老哥。」
「嗯。」
「我叫須馬,嘿嘿。」
「嗯。」
「呃……以後請多關照啊。」
「嗯。」
須馬回來了,有些不滿地對白芽道:「這人隻是個普通人,居然態度這麼傲。」
白芽心裡為肥舌解釋:他不是態度高傲,他是結巴。為了不暴露這個明顯的特征,他隻能儘量少說話。
須馬則繼續道:「所以你看,我一個青銅級的高手,對普通人都這樣折節下交。將來在船上,他們都會賣我的麵子。」
「麵子不是自己給自己的,是別人給的。有的人混得好,有的人混不好,就是這個原因。」
「小子,跟我混,是不會讓你吃虧的。」
白芽:「……」</p>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