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他在守夜,對比上一個守夜的蘇知遠,他著實算是兢兢業業,每隔幾分鐘,都要小心翼翼的湊到門的位置,向外觀察。
就在10分鐘前,他再一次向外看時,冷不丁發現了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子。
可由於角度問題,在發現黑影後,還未來得及仔細觀察,黑影就一個閃身消失在了他的視野範圍。
慌亂間他隻依稀記得黑影的後背,判斷是奔富。
“怎麼辦?”蔣忠義習慣性的看向周榮,開口問:“要不要通知其他人?”
周榮低頭在思考,暫時沒有回答。
對周榮來講,他更關心的是奔富怎麼敢一個人離開房間,還是在夜裡,村長臨走前特意強調過夜裡不要隨意出門。
奔富或許笨一些,但也絕不是個傻子,所以這裡麵肯定有問題。
“尹先生,”周榮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抬起頭,看向蘇知遠,“你有什麼想法?”
從剛才開始,蘇知遠的臉色就變得十分不自然,糾結,遺憾,還有一丟丟的懊悔......而這一切都沒有逃過周榮的眼睛,他順勢聯想到或許是前者發現了什麼。
蘇知遠摸著下巴,半晌後,遺憾道:“可惜那個地瓜了。”
周榮:“???”
蔣忠義:“???”
兌詩雨:“我就說他腦子有問題你們不信......”
冷靜下來的周榮試著從另一個角度來理解蘇知遠的話,“尹先生,”他咽了口口水,看向蘇知遠快速說道:“你的意思是......奔富他......”
“如果剛才那個是真奔富的話,他要麼是發現了什麼線索,要麼是被什麼東西勾引了,”兌詩雨不耐煩地瞥了周榮一眼,“但結果都是一樣的。”
蔣忠義臉色發白,兌詩雨口中的東西指代著什麼,大家心裡都清楚。
“當然,還有第二種可能,”兌詩雨冷冷說道:“剛才那個奔富是鬼假扮的,目的就是引我們出去。”
蔣忠義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裡想著那這隻鬼恐怕是想多了,外麵天這麼黑,神經病才會出......
“嘎吱——”
老舊門軸轉動發出的噪音像是一把剪刀,一下子給蔣忠義的魂都剪斷了,他瞪大眼睛,眼睜睜看著蘇知遠拉開門,然後走了出去。
之後是兌詩雨和周榮。
他急忙向外看去,發現另一間房的房門也被推開,裴乾,於蔓,李璐三人站在門後,臉色十分難看。
尤其是李璐,距離這麼遠,還能看到她的身體在瑟瑟發抖。
愣了幾秒鐘,蔣忠義拔腿追了過去。
讓他自己留在房間裡,還不如殺了他。
現在事情已經明朗,看來離開的那個確實是真的奔富,而不是鬼假扮的。
“我......我睡覺特彆輕,”李璐顫抖著身體,火爐的溫度都無法驅散她心頭的寒意,“我聽到外麵有風聲,於是就起來看看怎麼回事,可沒想到門開著,然後奔富他.......他不見了!”
在聽完蔣忠義說的話後,裴乾的臉色陰沉下來,半晌後,說道:“奔富應該是被鬼迷惑了,恐怕凶多吉少了。”
除此之外,大家實在找不出他一個人離開的理由,畢竟現在任務才剛開始,僅憑他一個人,是沒可能找到關鍵線索,直接通關任務的。
可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好在這裡的人都並非新人,雖然一些人的眼中出現了情緒波動,但歸結到底,不過是單純的兔死狐悲罷了。
深淵空間中死人是經常的事情,大家需要做的是從中推斷出任務內的禁忌,然後避免自己成為下個死人。
老玩家聚集的好處就是沒有人會提出要不要去找人這種蠢問題,大家默契的聚在一個房間內休息。
關緊門,燒旺爐火,同時將守夜的人數提升到兩人。
一個半小時一換班,確保每個人都有充足的休息時間。
就這樣,等到了天亮。
直到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周榮才推開門。
依舊是村長和黝黑壯漢兩人,漢子挑著個長扁擔,扁擔兩頭吊著筐,上麵用厚厚的布蒙著,隱約有香氣透了出來。
“對不住對不住,”村長一上來就忙著賠不是,“高人們都餓了吧,來來,快吃點東西!”
掀開厚布,下麵是一整屜的饅頭。
但不是常見的白色饅頭,而是淡黃色的,仔細看,上麵還有十分粗糙的凸起。
在這個時代,大麵白麵應該是十分奢侈的東西,即便是這些雜糧,恐怕都是村長挨家挨戶湊出來的。
大家在道過謝後,拿著饅頭吃了起來,另一個框裡裝著個黑壇子,裡麵有個類似葫蘆劈開一半,可以喝水的工具飄著。
覺得吃饅頭噎到了,就去喝些水。
大家默默地吃喝,誰也沒有說話。
村長的眼神不時在幾人身上打量著,嘴巴張開了幾次,但最後又仿佛掩飾一樣,說了幾句客套話搪塞過去。
兌詩雨一個人倚在窗邊小口吃著饅頭,不時用餘光打量著村長,其實在村長剛出現的時候,她就發現村長在有意無意的查他們的人數。
還時不時抻著脖子,朝房間內瞥幾眼。
他早已經意識到少了一個人,卻仿佛沒事人一樣不聞不問,兌詩雨眼神逐漸微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