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或許是受到地瓜香氣的影響,兌詩雨肚子叫的愈發厲害,但她還是倔強的撇過頭,看也不看蘇知遠,一言不發。
“還剩下兩個地瓜,”蘇知遠一手拿著一個,也不嫌燙手,表現得十分為難,“一大一小,這讓我怎麼分好呢?”
“自然是都聽尹先生做主,”於蔓眼神熾熱又迷離,連說出來的話都帶上了一絲嫵媚的味道,讓人想入非非。
蘇知遠趁機多瞟了好幾眼因為坐在地上,露了些許風景的於蔓,半晌後,他麵色紅潤道:“那就按大小分吧。”
說完就把大一些的地瓜給了於蔓,而將明顯小了許多的那個留給了兌詩雨。
而此刻的兌詩雨也在李璐的勸解下,準備暫時忍下這口氣,等吃了東西有了力氣,第一個勒死這個混蛋。
可就在兌詩雨忍著滿腔怒火,準備學古人忍辱負重,接下地瓜時,沒想到的一幕發生了。
蘇知遠居然收回了手,然後將本就不大的地瓜一分為二,接著將經過比對後,一分為二中小的那塊給了自己。
“這回應該差不多了,”蘇知遠點著頭說道。
這明顯十分欺負人的舉動並沒有引起大家的口誅筆伐,大家埋頭消化著手中的地瓜,這是在噩夢裡,現實中的那一套在這裡可行不通。
在這裡基本的禮義廉恥統統可以忘掉,隻要......有必要。
大家的唯一目的就是活下去。
“好了,”周榮擦了擦手,第一個從地上站起來,提議道:“天已經晚了,大家還是早些休息吧。”
累了一天的他們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之前還沒感覺到,此刻補充了一些能量,那股疲憊的感覺就一股腦的湧了出來。
接下來就是安排住宿了。
正當大家為如何安排蘇知遠和兌詩雨這兩人犯愁時,已經將地瓜吃得乾乾淨淨,同時擦乾嘴的兌詩雨站起身。
她望著蘇知遠,那張原本鐵青色冷若冰封的臉忽然間化開了,“尹先生,”她莞爾一笑,親昵說:“今晚我們一起吧。”
夜裡十分安靜,偏東側的房間裡奔富一個人縮在火爐邊烤火,他是這間房中選出來的守夜人。
他是第二班,第一班是隔壁的於蔓。
這裡可沒有女士優先的說法,每個人都要為團隊創造價值,老規矩,每人守夜兩小時,到時間後,叫醒下一班。
他盯著放在麵前的女士手表。
自己這班快要結束了,還有20分鐘,他就可以去叫醒下一班的裴乾。
奔富緩緩站起身,簡單活動著身體,一隻手揉著大腿外側,坐久了,都有些麻木了。
他打著哈欠,隨意的向斜前方瞥了一眼,房間內的窗戶漏了個大洞,透過那裡剛好可以看到大門的位置。
可就是這一眼,讓他再也移不開視線。
黑暗中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雖然一閃而逝,但他立即認出那是周榮。
周榮背對著自己,緊挨著大門旁的圍欄,原本高大的身軀微微佝僂著,行蹤鬼祟,他身邊還有一道身影。
奔富盯著另一個人,瞳孔驟然縮緊,是尹誌平!
這兩個人深更半夜出去做什麼?
他立即聯想到清晨在旅舍中發生的事情,周榮和尹誌平兩人借口去還鑰匙,結果在樓上磨蹭了10多分鐘。
當時他就覺得奇怪,如今看來兩人恐怕是達成了某種協議。
奔富雖然膽小,但大事上還是拎的清的,他的第一感覺就是這兩人找到了什麼線索,不然絕不可能冒風險夜裡出來。
還避開了其他人。
思考了幾秒鐘,他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他並沒有驚動房間內剩下的三個人,而是小心移開頂在門後的木棍,走出門,悄悄跟了上去。
周榮和尹誌平二人看起來很謹慎,他們選擇了一條十分難走的路,儘量俯低身體,令自己融入夜色之中。
他們越是這樣,跟在不遠處的奔富就越是覺得這兩人有問題。
出乎後者意料的是,他們沒有離開院子,而是在繞了一圈後,來到了那棟廢棄的建築旁。
奔富喉嚨滾動了一下,他蹲在一從亂蓬蓬的灌木叢後,撥開枝杈,朝外看去,瞧見周榮張開嘴,小聲說了些什麼,接著一側陰沉著臉的尹誌平狠狠點了點頭。
二人竟然找到窗戶的位置,一前一後翻了進去。
這著實驚到了奔富,他沒想到兩個人膽子居然這麼大。
麵前這棟建築給他的印象非常不好,說不出來為什麼,就像是冥冥之中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