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無奈,又不敢得罪蘇知遠,隻好使了個眼色,讓給自己打傘的黝黑漢子去給蘇知遠打傘,直到處於一陣陰涼下,蘇知遠才露出一副滿意的神色。
“於小姐!”蘇知遠熱情的邀請於蔓來傘下,兩人並肩而行。
或許是兩人職業類似,仿佛有說不完的話題,蘇知遠不時湊到後者耳邊小聲說著什麼,惹得後者俏臉泛紅,掩口笑個不停。
然後兩人一齊扭過頭,目光玩味的在兌詩雨身上來回打量,接著又是一陣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眉目交流。
兌詩雨看見蘇知遠那張臉就煩,索性轉過頭,當做沒看見。
山路比想象中的還難走,說是幾個小時的路程,可一行人停停走走,居然直到天都快黑了,才遠遠望見一個村落。
村長拄著拐棍,立在一處滾落而成的山石旁,遙望著村落,眼中感慨萬千。
眾人紛紛站定。
夕陽籠罩下的山村彆有一番韻味,餘暉灑下,如同鍍上了一層聖潔的紗,白房黑瓦間層次分明。
屋頂不時有炊煙嫋嫋升起,仿佛一條靈動的長蛇,向山林深處飛去。
好似一張宣紙上,暈染開的中國畫。
即便身處任務中,畫師出身的裴乾仍舊對小石澗村的景致讚賞有加,能感覺到,他說出的話完全是出自真心。
蹚過一條堪堪沒過腳踝的清澈溪水,他們腳下出現了一片青石,向前看去,一條彎彎曲曲的青石板路蜿蜒著沒入村落中。
村落不大,約有百十戶人家。
村長遣散跟隨的村民後,隻剩下蘇知遠他們,以及那個打傘的黝黑漢子。
一行人先是來到一間院落,說是院落,其實就是幾間低矮的瓦房,外麵用一圈柵欄圍了起來,做成了院子的形狀。
天色將晚,村長先走進去,看樣子是安排大家晚上住宿事宜。
大家沒有貿然進入,而是等在院外,蘇知遠好奇似的上下左右打量著,最後視線停留在院子內擺放著的幾個大簸箕中。
簸箕挨著柵欄擺放,裡麵裝著一個個碩大的地瓜。
地瓜很新鮮,上麵還連帶著濕潤的泥土,像是從地裡剛挖出來。
又等了一會,就忽然聽見一陣夾雜著方言的爭執聲,片刻後,村長陰沉著臉,灰溜溜的走了出來。
院子裡的房門打開半扇,一張女人的臉出現在門後。
周榮看到女人手裡拎著一根前端被燒黑的木棍,神色十分冷漠。
在看到蘇知遠一行人後,村長的臉色愈發尷尬,他張開的嘴頓了一下,但又不得不開口解釋說:“這家男人不在,不大方便,我們......我們去下一家看看。”
結果下一家也是一樣,不過是說辭換了。
最終村長隻好將他們帶到了一間比較偏僻的院落,這次是真的院落,修築的比之前所見的兩家不知要好上多少。
就是有些破敗了,木門被推開後,老舊的門軸發出刺耳的噪音。
院子裡一共有三間房,一間比較闊氣的大房獨自矗立在西側,大門緊閉,上麵掛著一把黑色的老式銅插鎖。
村長帶他們進入的是東側兩間小房中的一間。
這裡麵還算比較乾淨,進門就是一間二十幾平米的小廳,中間位置有一個不知是什麼材料壘成的爐子。
向爐子裡看去,裡麵有早已熄滅的煤渣。
村長仿佛對這裡十分熟悉,他輕車熟路的去挨著牆一側的竹筐裡翻出一些木炭,隨後黝黑的漢子從門外走了進來,懷中抱著一捆不知從哪裡弄來的柴火。
在二人的配合下,沒一會,爐火就劈裡啪啦地燒起來了。
大家圍坐在爐子旁,伸出手烤著火,漸漸溫暖驅散了寒意,這一路上的疲憊也緩解不少。
跟隨而來的漢子話特彆少,眼神也十分木訥,待爐火穩定下來後,他又抱著柴火和木炭去了隔壁那間小房,將那間屋子裡的爐子也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