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也沒有......
這聲音......究竟是哪裡發出的?
直到——
“嘎吱——”
他身形猛地一怔,這一次他徹底聽清了,這詭異的聲音來自......他的身後!!
可身後不是鏡子麼?
他機械般的慢慢轉過身,像是在給自己適應的時間,鏡子中的自己雙目突出,臉色蒼白,顯然是怕極了。
雖然可怕,但他終於確認鏡子中的那個人確實是自己。
就在他要鬆一口氣的時候,吳光不經意一瞥,發覺鏡子中的自己身後有道模糊的黑影。
黑影的位置比自己高出許多。
“嘎吱——”
黑影微微晃動了一下,這一下周大生徹底看清了。
他緩緩睜大眼睛,眼珠幾乎要掉出眼眶,嘴巴大張著,但已經無法發出聲音。
那是一具屍體。
被繩索勒住脖頸,吊在天花板上的屍體!!
屍體腳上穿著白色的芭蕾舞鞋,腳背繃緊,腳尖朝下。
寂靜又密閉的空間裡憑空出現一陣風,吹動屍體輕輕晃動,吊著屍體的繩索又發出熟悉的摩擦聲。
“嘎吱——”
一聲過後,整個音樂教室再次歸於沉寂。
......
天色已經擦黑。
校園裡的路燈不多,相隔好遠才有一盞,每盞的光亮隻能輻射周圍一小片範圍。
路燈下,兩道身影並肩疾行。
“阿遠,”小寶糾結著臉,猶猶豫豫的開口:“你說張妍薇的話能信嗎?”
蘇知遠不假思索答道:“不能。”
小寶腳步一怔,看向蘇知遠的眼神也變得奇怪起來。
他原本以為蘇知遠會說隻有一部分可信,或是半真半假一類的話,可沒想到蘇知遠這麼直接就全盤否決了。
“請開始你的表演,”小寶誠懇說。
蘇知遠一邊趕路,一邊伸出四根手指,晃了晃後說道:“四個點。”
“等下!”小寶急忙叫停,隨後在身上各處口袋一通翻,最後摸出一個本和一支筆,然後拔出筆帽,翻開本子,結束後對蘇知遠道:“你說吧,阿遠。”
蘇知遠瞥了準備記筆記的小寶一眼,發出“嘖”的一聲。
“首先——”蘇知遠把長音拉滿,小寶真心覺得蘇知遠有他小學時老師上公開課的那種架勢,“10年前,張妍薇隻是一名學生,說轉班就轉班,自己轉也就算了,還能幫陳瑤轉,她以為她是誰?學校是她家開的嗎?”
“其次,周年慶典的含金量不言而喻,是不是獨舞,添不添加舞伴,這種事真的能是陳瑤一個剛入學幾個月的新生能決定的?”
小寶一邊聽,一邊在本子上刷刷刷記,有些聽不大懂得,也不打斷蘇知遠,他在旁邊做好標記,準備下課再問。
“再次,”蘇知遠笑了笑,單手將相機包的背帶向上提了提,說:“陳瑤真的有必要用這樣的方式逼迫自己的老師嗎?寧願賭上自己的清譽,甚至是生命?”
他搖搖頭,“拜托,這是現實,又不是爛俗的無腦傻白甜瑪麗蘇文。”
正當小寶準備插個空,拍一波蘇知遠的馬屁時,後者又說道:“陳瑤的模樣身材你也看到了,配我都勉勉強強了,他蘇鬱怎麼樣,我可是在KTV上夜班的男人,我還是高端組的頭牌......”
“阿遠!”小寶恨不得捂住他的嘴,“這裡沒外人,你就彆演了,行嗎?”
蘇知遠不滿的撇撇嘴。
“好了,那第四點呢?”小寶拿出小本本,端在手心裡,一邊走,一邊記錄。
本就不大的一根筆在他胖胖的手裡愈發顯得袖珍。
“哼哼,”蘇知遠哼唧了一聲,“這第四點就厲害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壓低聲音,“張妍薇說她後來曾經調去了芭蕾班,你記得嗎?”
小寶想了想,隨後點點頭,“沒錯,她是這麼說過。”
“你想沒想過她為什麼要調班?”
“應該是為了蘇鬱吧,”小寶用筆的另一端撓了撓下巴,毫不猶豫說道:“我的男朋友要是天天被人這麼勾引,我也得去親眼盯著才放心。”
蘇知遠愣了一下,幾秒種後暗戳戳橫著向左邁出一步,拉遠了與小寶之間的距離。
“可張妍薇卻對她調班後的這段經曆閉口不提,”蘇知遠口吻玩味說:“陳瑤,張妍薇,蘇鬱,他們三個聚在一起上課,想想真是熱鬨。”
小寶記錄的筆一頓。
“沒記錯的話,陳瑤也是在張妍薇轉班後才自殺的吧。”
蘇知遠盯著前方的夜色,語調中忽然多出了幾分莫名的惆悵。
小寶仿佛想通了什麼,收起本和筆,對著蘇知遠道:“阿遠,如果要這麼說,陳瑤是斷然不會放過張妍薇的,那麼你說......張妍薇她......會不會已經死了?”
“她是鬼?”小寶聲音微顫,“是被陳瑤控製,用來欺騙我們的鬼?”
“目的就是將我們全殺掉!”他又補充。
半晌後,蘇知遠搖搖頭,“應該不會。”
“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