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知遠目睹了一切。他沒出聲,靜悄悄的躲進衛生間。
至於胖子看到躺在地上的那位,壓根就不是什麼蘇知遠,而是剛爬出來的影子。
簡單來說,是鬼。
真正的蘇知遠剛躲進衛生間沒多久就發現胖子醒了,眼看胖子朝自己走來,趁著影子不注意就一把將他拉了進來。
兌詩雨聽完覺得渾身發冷,抱著肩膀走過去把燈打開。
大家這才看到了地上的一灘水跡。
從床下,一直到門的位置,拉出了一長條。
幾人沿著痕跡走到門口,發現走廊裡也同樣有水漬留下。
一直到走廊儘頭那間上鎖的房門前。
很顯然,艾仁柒被鬼連人帶被子一起拖走了,想想都可怕。
已經沒有人奢望他還能活著。
甄程勉強壓下心中的恐懼,轉頭看向蘇知遠,“那鬼長什麼樣?看清了嗎?”
胖子猛搖頭,說當時房間裡太黑,而他又......
其他人點頭表示理解。
畢竟隻是個新人,就算房間不黑,大概率也是不敢抬頭看的。
黃姐有些失望,正準備回去時,蘇知遠忽然開口,“是那個女孩。”
“什麼?”
“那隻鬼。”蘇知遠說的很肯定,“就是原本住在這裡的那個女孩。”
甄程停住腳步,“你怎麼確定的?”
這間彆墅裡並沒有任何照片留下,所以他們長什麼樣也沒人知道。可是聽蘇知遠的語氣,又好像很確定的樣子,這就很奇怪了。
蘇知遠盯著走廊儘頭的房間看了半晌,緩緩開口:“鞋子。那隻鬼穿的鞋。女士休閒款,我在鞋櫃裡見過的。”
兌詩雨眼睛一亮,“這麼說我們之前推測的沒錯!這倆人把小姑娘虐待死了,她現在回來報仇了!”
“可又不是我們殺的她,她找我們乾嘛?”胖子愁眉苦臉的,剛才那恐怖的一幕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裡。
黃姐噗笑一聲,“怎麼著,你還指望跟鬼講道理?”
“行了,說這些沒用。”甄程冷靜下來,“既然艾仁柒已經死了,說明我們暫時安全了。我準備去找找線索,一起嗎?”
他的目光也看向那間上鎖的房間。鬼把艾仁柒拖進了那裡,終歸是要探查一番的。
這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最後大家決定一同過去,分開太危險了。
幾人很快就來到了走廊儘頭。
上次甄程就試著推過這扇門,被鎖住了。
但這次不一樣,他隻是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裡麵的情景映入眼簾。
房間很小,大概隻有男孩房間一半大,而且沒有窗,大家隻能借著走廊微弱的燈光才能勉強看清裡麵的情況。
一時間,沒人敢進去。
蘇知遠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走進去摸索著門邊靠牆的位置,隻聽“啪嗒”一聲,燈開了。
大家跟了進來。
看到房間內的一瞬,即使有了心理準備,他們依然感覺脊背發涼。
房間裡測是一張單人床,上麵蓋著一層被子,一雙腿斜斜的伸在被子外!
緩了幾口氣,黃姐走過去慢慢掀開被子。
“阿!!!”
離得近的兌詩雨看清了被子下的情景,發出一聲尖叫。
艾仁柒蜷縮在被子裡,眼睛突出,瞳孔放大,臉色鐵青,麵部以及頸部肌肉扭曲,很明顯已經死了。
他雙手僵硬,呈雞爪狀擋在身前,好像在防禦著來自敵人的攻擊,隻是於事無補。而胸前已是一片血紅。
蘇知遠湊了過去,把他的上衣解開,發現他身上已經皮開肉綻,似乎是被人用鞭子之類的東西狠狠抽打過,腹部還有明顯的銳器割裂傷。
床邊放著一個黑色的手提包,甄程拿起來打開,發現裡麵裝著鞭子,麻繩,手銬,小刀,還有幾根紅色的蠟燭。
胖子看著甄程把作案工具一件件往外掏,不禁麵露不忍之色,“這也太慘了吧?活活被虐待死?這上麵還帶著血呢……”
“並不是。”蘇知遠翻動著屍體,頭也不回道:“傷口沒有愈合跡象,受傷時肌肉處於鬆弛狀態,痕跡上也沒有發現防禦性傷口……”他又湊到跟前查看瞳孔,聞了聞口腔味道,“傷是死後留下的。”
蘇知遠直起身,解釋道:“從瞳孔和口腔內的味道來看,內膽破了。是嚇死的。”
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就連甄程都不得不佩服的說了一句:“專業。”
“所以,這隻鬼……在鞭屍?”
蘇知遠點點頭,“我想是這樣的。”
“不是,你這麼淡定是怎麼回事啊?!”胖子哭喪著臉,“要不是我看了全程直播,就衝你這反應,我都懷疑這事是你乾的了!”
蘇知遠一臉正氣,“話不能亂說,這種事我們夜場雖然也有,但那都是你情我願的,可不會玩的這麼過分。”
眼看畫風被蘇知遠帶到奇怪的方向甄程一臉無語,趕緊打斷,“還看出來什麼彆的嗎?”
“有。”蘇知遠點點頭,指著屍體上穿的鞋子,“這鞋不是艾仁柒之前穿的那雙。”
經他一說,大家都愣住了。老實說,還真沒誰注意到艾仁柒原來穿的是什麼款的鞋。
不過大家還是把注意力轉移到鞋子上來。
艾仁柒此時腳上套著一雙普通的運動鞋,看上去有些舊了。這麼一看,還真的跟艾仁柒原本精致的打扮格格不入。
甄程觀察片刻,似乎發現了什麼,用原來裝在黑色包裡的小刀把鞋帶挑開,然後小心翼翼的將鞋子取下。
所有人都驚呆了。
運動鞋裡居然還包裹著一雙鞋!
是一雙皮鞋,而且已經被擠壓的扭曲變形,連帶著艾仁柒的腳也被擠壓成了詭異的形狀,鮮血淋漓,像是被碾碎了所有骨骼後硬把外麵那雙鞋子套上去了一樣。
這才是艾仁柒原來的鞋!
“這是那個男孩的運動鞋吧?”兌詩雨皺眉看著鞋子,似乎感到疑惑,“可是我們在一樓客廳鞋櫃裡看到的……”
蘇知遠點點頭,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在一樓大廳他們找到的男鞋雖然跟這一雙款式相同,但尺碼是差了一些的。很顯然兩雙鞋子並不屬於同一個人。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小男孩小時候穿過的?”
蘇知遠搖搖頭,“如果是這樣,我們在彆墅裡應該還能找到其他這樣的鞋子才對,既然他能留一雙就沒道理丟掉其他的。而一個人成長過程中不可能隻換一雙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