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想就是一個月。
天下一分為二,六王爺在西邊,被稱為西王,那位正主在東邊,整月的戰火使得生靈塗炭。
安顏和釋空站在煙花巷的閣樓上往外瞧,日日都有流民東跑西竄,街上的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
“我已經做好打算了。”釋空突然說話,安顏心中一動。
“什麼打算?”
“沿途救治百姓,為死去的亡魂超度。”
安顏點點頭。
“你呢?”釋空這一月在心理上遭受了巨大的折磨,整個人都變了,原本漂浮於雲畔的釋空落下來了,落到地上化成了凡人聖心。
安顏卻沒怎麼變,或者說讓她變的早就過去了。
她走到桌邊坐了下來,倒了一杯酒。
“我倒是沒什麼打算,也許會投靠焚欲宮吧。”像她這樣的人,已經很難過一種平淡的生活,有時候是不能,有時候是不想。
“焚欲宮亦正亦邪,不是好歸宿。”
“釋空大師,好歹也招待了你一個月,你這麼講我可是會傷心的。”
元星不聲不響的摸了上來,今日他攢了局在這吃飯,因為他也要離開了。
釋空現在頭發已經不短了,他麵無表情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
元星搖了搖頭,坐了下來,左右的看。
“真是奇怪,釋空大師在這,竟然不見我那師妹。”
“一天天聽見你的聲音就沒好事情,我不去招呼後廚,你吃個屁!”魚從淵端著一盤魚上來,瞪了元星一眼。
元星也不生氣,看見那盤紅燒鯉魚反而笑了,伸手指了指。
“二位可是好福氣了。”
安顏不明白他說的正話還是反話。
“怎麼講?”
魚從淵好像早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伸手就杵了他一下。
那他也要說啊,元星捂著肩膀道:“我師妹就會做這一道菜,紅燒鯉魚,二位能吃到她親自做的這道菜,不是福氣是什麼?”
“那可真是可惜了。”
安顏看了看魚看了看元星。
“哦?怎麼講?”元星不明所以。
“這道魚釋空肯定是吃不了的,魚從淵姑娘不大愛我,也不可能是專為我做的,專門為他做的這人,又不明所以,所以我說這不是可惜了嗎。”
元星張大了嘴,“啊這這這。”
幾位小二上來傳菜,魚從淵一邊接過來一邊答話。
“你彆聽她胡說,我要是會做齋菜我早做了,你不也說了嗎,我就會做這一道菜。”
她把素菜都擺在釋空這邊,葷菜也不少,擺了滿滿一桌子。
“我就知道你們在這留不長,好好聚了這一次,也不枉我們相識一場。”
魚從淵坐了下來,舉起酒杯,對釋空說道。
“我知你不飲酒,不如就以茶代酒,我們今日喝個痛快。”
四人舉杯共飲,元星放下酒杯。
“天下雖無不散的宴席,卻可期盼那重聚之日,我剛才聽說釋空大師要去兩軍交戰之地度化亡魂,可有此事?”
“正是。”釋空點點頭。
魚從淵看了他一眼,卻沒說什麼。
“安顏姑娘呢?”元星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