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山銀魚從出生後,便會在水域之中尋找會與他們相攜短暫一生的另一半,找到對方之後,便會如你所見的景象一般,宛如交頸鴛鴦一般交尾嬉戲,共度一生;
可若是他們之中有任何一方被更大的魚鱉所吃,剩下那一個也絕不會獨活,他們會自覺分泌臟器內的毒素從而殺死自己以達到殉情的目的……
後來洞庭人士們發現,人吃下它們後,也會一並吸收它們臟器內的毒素;
所以隻有真正至死不渝的戀人們,都會選擇同時各自吃下一尾已經結成對的君山銀魚,即使達不到‘同年同月同日生’,也會實現‘同年同月同日死’……”
“這不符合邏輯啊!——”關與君撚著下巴,都要蹙成八字眉。
“什麼?!”自認為故事講得無懈可擊的落遙空一陣愣怔。
“既然是‘毒’,總得考慮‘劑量’的緣故啊!先不說能殺死小小魚類的毒可以殺死人,就先當它比‘河魨’還毒吧!可是這樣的毒,為什麼進入人體之後會先吸收,然後才會因為另一半的死亡而觸發毒發的機製呢?……”
這不科學,這究竟是魚還是蠱啊?——
關與君想,簡直比自己看過的各種“神醫毒妃”的還不合理,比用針灸來達到使人“生死人肉白骨”的劇情更離譜。
落遙空深吸一口氣,決不能和關與君在她熟悉的“賽道”上攀扯,否則會被她帶的越來越遠……
彼時的關與君已經躍躍欲試地搶過了琉璃魚缸,興致勃勃的一並撈出兩尾君山銀魚,看著作勢就要往自己嘴裡塞……
“你做什麼?!——”嚇得落遙空趕忙抓住了關與君的手。
“如果照你的說法,隻要它們一對‘魚鴛鴦’同時死亡,就不會觸發毒素了,那我吃下豈不是會完好無損?”關與君歪著頭問。
“……”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你也不用真的說吃就吃吧?!落遙空腹誹。
其實落遙空根本就不了解關與君的心中所想,她是壓根就不相信這魚還得帶點“連坐”屬性的……所以也就自然不認為能毒死自己了……
落遙空深諳不能被牽著鼻子走的道理,他捏著關與君小小的手,幾乎是含著她的手指,就將她掌心中的那兩條魚中的其中之一,生吞了下去。
關與君不自覺地張大了嘴巴,幾乎都能裝下一個鴨蛋。
落遙空趁其不備,一下子將另一條魚塞進了她的嘴中,強迫她咽下。
關與君“唔!——”的呻吟了一聲,琉璃魚缸傾倒在地發出清脆的裂響。
她忽然雙手不住地抓撓著自己的脖子,喉口中發出“嘶嘶嘶”地吸氣聲;她的臉,很快便肉眼可見的漲得通紅,嘴唇也開始發紫,額頭上不住地冒著冷汗。
為了穩住本來就難受的身體的平衡,她右手哆哆嗦嗦地往後伸去想尋找什麼著力點,搭起的木架子卻因為擋不住她的跌跌撞撞,竟當場斷裂。
呼吸困難的關與君,就這麼摔倒在一堆碎屑當中,渾身不可抑製的顫栗,看得人好不可憐。
落遙空也被這變故驚在當場,難道這就毒發了?……
還是那小胡子管家先看出了端倪:“少爺不對啊!少夫人這好像是……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