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答案隻有一個:姓張的老頭子就是故意的,他存心和皇上過不去呢!——
用一份算不上錯但也絕稱不上對的《報告》,來搪塞當今聖上……
“唉……”寒隱初露出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張愛卿,朕如今才明白你的苦心!
小關子確確實實是教了“材料分析”該怎麼寫的,沒想到你雖然“才不配位”、領會不到,卻依舊費儘心思地套上這格式來讓朕“展顏一笑”,這也算是你“告老還鄉”之前做的一件“好事”了……”
黃寶差點笑出聲來,皇上這“陰陽怪氣”,真的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皇、皇上……”張老大人錯愕地抬起身子,頗有些不知所措。不就是一封《報告》沒寫好,他便要“被迫致仕”了?!這不公平!——
沒等張老大人“皇上”出個什麼所以然來,寒隱初的耐心卻似耗儘:
“行了彆裝了,大家心裡都跟明鏡似的,朕說“告老還鄉”是給你體麵,不給麵子直接教你“發回原籍”;在位置上無所作為就不算瀆職了嗎?想著閉著眼睛就把餉銀領了,天下哪有這般的好事?——
監察禦史也給朕聽好了!有“懶政、庸政、怠政、不作為”的,也給朕一並彈劾!你們不想好好當官,有的是人想當好官呢!”
此言一出,舉室嘩然。有的人仿佛大難臨頭,有的人卻仿佛感覺苦日子熬到了頭,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一個勁地磕頭謝恩,和一旁麻麻木木、如臨大敵的同僚形成鮮明對比。
張老大人始終覺得自己沒有錯,甚至還想拚死一搏:
“皇上,您怎麼貶謫老臣,臣都認了!可是您不覺得您過分寵信奸佞了嗎?這在曆朝曆代都是亡國之兆啊……”
寒隱初本來都已經打算甩袖走人,忽然聽到一句“奸佞”,眉宇下意識地一皺,轉過半個身子,半邊臉沉在陰影當中,聲音也仿佛來自幽冥:
“小關子所作的一切,哪一項不是事關國計民生?”
那張老頭仍舊不知死活,“皇上若說沒有那便沒有好了;可是小關公公私德有虧,這難道不是奸臣之相?”
“什麼私德?!”
“他總是往青樓裡跑!”
“大雍朝有哪條法律規定,不允許太監上青樓的?!”寒隱初此言一出,真是滿堂皆靜。
嘿,你彆說,你還真彆說……
張老頭又說不出話來了……“不過……”寒隱初笑眯眯心情大好地接茬:
“大雍朝法律沒說不許太監逛窯子,可是明令禁止朝廷命官狎妓啊,得虧張愛卿……哦不,張老人家提醒朕,朕可得好好回去問問小關子去青樓的時候看見誰了……”
“天哪,老張我讓你害慘了!——”
“就是嘛,老張你多什麼嘴啊,是想拉著所有人都一起下水嗎?……”
前任大理寺卿張大人似乎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上朝之前明明是誌得意滿的;如何現在到了沒有功名且孤家寡人的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