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名女子的聲音，音調頗高，語氣中帶著很深的仇怨。

“我，我給你三倍！四倍！我是魚頭幫幫主，我有的是錢！”怎麼喊也喊不來人，周成慌得不行。

“什麼亂七八糟的。”女人掀開了頭上的兜帽，露出一張俏麗的臉。

正是那重雲宗的劉芸！

那日她幫自己的孩兒趙禮治愈了傷勢後，就一直在暗中調查下手之人的身份。

當天是“周成”帶著車去采石場親自提的“貨”，這是很簡單就能查到的事情。

劉芸假借亞裡公司鄒成功的身份在天海市的內環活動，對暗街的情況不甚了解，她隻以為這位周成就是楚謠，隻不過和她一樣使用了障眼法，在此盤踞。

劉芸眯著眼睛掃視著周成，盯了好一會兒，後者的雙腿不停地打著顫。

“你不是楚謠。”劉芸緩緩開口，這是個肯定句。

如果是那位楚長老，應該不會到了現在還要掩飾身份，早就掀桌子和自己打起來了。

“楚，楚謠？”周成一邊喘息著，一邊不解地瞪大眼睛“什麼楚謠，我不認識，你找錯人了你個混蛋！”

“再亂說話，形如此人！”劉芸朝著倒在地上的小張一撇嘴，這邊手中的劍已經落在了周成的肩膀上。

“美、美女……女俠！我知道了，我想起來了，我認識個姓楚的人！你找的一定是她！”

周成雖然慌張，但在危急關頭倒是有幾分急智。

要說姓楚的，他立刻就想到了這幾個月來令他焦頭爛額的楚小夜。

管她是不是那什麼勞什子楚謠，先把眼前這個女煞星支走就行！

“哦？”劉芸眼神一變“給我仔細道來！若是膽敢騙我——”

她手裡的劍湊近了周成的脖子，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誒呦，誒呦，您高抬貴手……我，我要是騙您，天打雷劈！”脖子上冰涼的痛感讓周成渾身打顫。

劉芸坐在了周成原來的位置上：

“說吧。”

她坐，周成可不敢坐，顫顫巍巍地站在一旁，開始講述關於楚小夜的事情。

時不時還拿出手機遞給劉芸看，後者臉上的神情幾經變化，格外精彩。

“就是這樣，現在楚小夜手下的貓尾幫，起碼有五百多人……”

他的話已經說完，卻隻見對方沉思不語，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劉芸還給自己倒了杯水，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她能確定，這個在暗街如日中天的楚小夜，一定就是楚謠本尊。

麵前這個周成和楚謠現在是對頭，既然那天去石場的不是他本人，那就一定是有人裝作了周成的摸樣。

再結合趙禮的話，若說現在還有誰有這種手段，那隻能是楚謠無疑。

幾百歲的元嬰修士，各個都是人精。她隻是稍微那麼一想，就大致判斷出了事情的真相。

哼，好一個楚謠，真有你的。

我費儘千辛萬苦才在這天人社會博得了一席之地，沒成想你在這暗街自立山頭，玩得倒是瀟灑！

劉芸對這位天陰宗鬼仙長老可沒什麼好感。

幫派……這倒是有趣。

她的目光投向了麵前噤若寒蟬的周成，後者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諱莫如深。

“女俠，您若是和那楚小夜有仇，那我們就是在統一戰線上了！隻要您開口，我手下的幾百號兄弟……”

統一戰線？

劉芸麵帶譏諷地笑了笑，手中泛起淡粉色的靈光，周成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那隻手扣在了臉上。

“搜魂！”

“這是乾什麼——啊啊啊！！”

周成發出了痛苦的嚎叫聲，四肢像是觸電一樣地亂顫，雙眼翻白，口吐白沫。

過了半晌，劉芸就像丟垃圾一樣把周成丟在了地上，接著不忘在他的胸口補了一刀。

一代黑幫大佬，就這麼憋屈地死在了她的手裡。

“我更相信我自己。”劉芸輕描淡寫地說出這麼一句，接著手在臉上一抹，變作了他記憶中另外一個人的樣子。

“出來混，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楚長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