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們脖子上的奴環,認清自己的身份!無論你們逃到哪去,公司都能定位之後把你們抓回來!現在,服從紀律,排好隊依次上車!”
楚謠看見道路上擺著一座座帶著軲轆的“鐵盒子”,心想那應該就是這老兄口中的車了,就是不知它是如何驅動的。
在手持武器的天人的逼迫下,眾人排成一溜長隊,楚謠緊緊跟在師姐後麵,登上了鐵盒子。
上車前,她最後回頭遙遙地忘了一眼停浮在天空中的飛船,心中感慨無限。
早晚有一天,我也要整一個!
——
車裡烏黑封閉,隻有兩側開了小小的鐵窗。也沒有座位,所有人都擠在一塊,坐在布滿雜物的鐵皮上。楚謠靠在師姐旁邊,看著窗外的景色飛馳而過,腦中各種思緒翻飛。
這車跑得倒是挺快的,不過似乎趕不上築基境界的遁速,頂天也就是煉氣圓滿的速度。不過也不能輕易下結論,畢竟不知道這玩意還能不能更快……
人實在太多,她感到有些煩熱,轉著眼睛四下掃視,還真讓她在屁股邊上發現一條很短的小樹枝。
楚謠把樹枝撿起,掰成兩半,遞給師姐一個。接著挽起頭發,轉了幾圈,用樹枝彆在腦後,瞬間清涼了不少。
回過頭來,卻發現對麵的一個男的正偷偷摸摸地看著自己,於是毫不猶豫地瞪了過去。那人訕訕地躲過目光。
這隻是路途中一個小插曲。時間飛逝,她們被車運到了一處被鐵網圈住的聚落。
聚落在一座極高的山峰腳下,三麵矗立著高高的尖塔,房屋不少,但搭建得很是簡陋,流露出一股貧窮的氣息。
楚謠和師姐下車,很快被分配了住處:一排排看起來像是臨時搭建的板房,房間極小,一張木床,一個小櫃,僅此而已。
不過竟然是一人一間,這倒讓楚謠詫異。看來這裡還沒自己想得那麼差。
接著她跟隨人群來到食堂——是的,她餓了。
築基以來,她已經幾百年沒有嘗到餓的滋味了,此刻肚子咕嚕嚕地響,正好是飯點,便混在人群裡一起去打飯。
是的,她學會了看表,而且學得很快。按照天人的時鐘來看,現在是中午十一點半,剛好是午餐時間。
全新的環境,全新的世界,一切都需要重新學習。雖然條件有限,接觸不到更多的東西,但她依舊興致盎然,樂在其中。
打飯也需要排隊。過了十來分鐘,總算輪到了她,得到一碗白粥和一塊形狀方方正正的麵餅。
沒什麼味道,不過管飽就行。楚謠沒那麼講究,沒修道前她就在凡人的酒館裡打工,什麼苦都吃過。當即三下五除二把食物掃蕩一空。
她其實很疑惑,按先前那位男子所說,自己的靈力換了一種形式留在體內,所以元嬰期的壽命還在,但若真是如此,自己為何還會感到饑餓?
維持元嬰修士法力所需的天地靈氣絕非煉氣修士可比,更何況她現在沒有半點靈力,形如凡人。如果僅靠每天這點吃食,自己真能活那麼久嗎?
楚謠有點彆不過勁來,不過眼下確實是吃飽了。
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時間很快來到下午一點,屋外響起了號聲,楚謠隨著眾人在一處空地裡集合。
人群前方,一位中年男人抱胸站著,大腹便便,手裡拿著支煙卷,不時淺吸一口,吐出幾個煙圈。
見人都到齊,他把煙扔在地上,用腳踩熄,接著目視眾人,扯著沙啞的嗓子開口:
“我姓鄒,是咱們場的管事,你們可以叫我鄒長官。”他雙手負後,語調輕慢“我不管你們是‘飛劍的"蠻族,還是大牢裡打來的殺人犯,既然腦袋下麵已經掛了奴環,到了這,是龍你也得給我盤著,是虎也得給我臥著!”
“希望你們清楚,在這北山礦場,我說過的話就是規矩!你們唯一要做的,就是給我老老實實乾活!”鄒胖子像變戲法似的,從褲兜裡摸出一塊巴掌大小的乳白色石頭“這是元母石,記住它的樣子,明天一早,就全都給我下礦去!一人每天必須挖夠十塊,不夠數的,就彆想著吃飯了!”
人群中一陣騷亂,卻沒有人敢多嘴。鄒胖子滿意地點點頭,剛要繼續說,結果還真有出頭鳥站了出來:
“你這麼做不符合聯盟法!”這是個年輕的男子脫口而出,初生牛犢不怕虎。看他那青澀的樣子,也不知是犯了什麼罪才變成了囚犯。
“不合法?把他給我拽出來。”
一聲令下,一旁的兩位天人守衛便衝了出來,一邊一個,架著胳膊把青年抬了出來。
“放開我,你們乾什麼?這是濫用私刑……啊!!”
楚謠看到鄒胖子拿出一塊像是瓦片的黑色物件,在上麵點畫了幾下,然後青年就被奴環中發出的電流擊倒在地。
“小兔崽子,不給你點教訓真不把老子當回事”鄒胖子咒罵著,邊罵還邊用腳狠狠地踢著躺倒在地的青年“你還以為自己在龍地?這兒他麼是空海,是靈源星,離你的老家十萬八千裡,在這兒,我說的話就是法!把他抬下去!”
“都明白了嗎,敢惹怒我就是這個下場。好了,都散了吧,具體怎麼挖,晚上會有人教你們的。”
鄒胖子揮了揮手,自顧自地走遠了。
楚謠一愣,她還想多看會兒戲呢,結果這就沒了。
她有點想笑,因為早就看出了這裡的名堂。這青年明顯是個拖兒,看他那身乾乾淨淨的囚服就看出來了。這姓鄒的演了這麼一出,估計是想給自己這幫新犯人一個下馬威。
剛才那幾腳倒是挺狠的,可惜啊,表演痕跡太重,十分給個六分吧。
楚謠輕飄飄地走回自己的小屋,她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