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謠強壓住心底升起的激動,保持靜坐的姿勢一動不動。
她沒有貿然嘗試立刻運轉存靈訣,因為她不知道把她們抓來的勢力是否有探測體內靈力運轉的手段,如果有,那後果可想而知。
所以她麵上依舊保持著平靜,但腦海中卻在瘋狂地回憶著存靈訣的內容,一遍遍不斷地重複,直到把它徹底記牢。
在能做到把存靈訣分毫不差地背誦出來之後,楚謠才再度結束了入定。
白師姐正默默地坐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麼。陳、路兩位師兄則依舊保持著打坐的姿勢,時不時皺著眉頭打出幾個手訣,想來仍在不斷嘗試。
但沒過多久他們也苦著臉放棄了。四個人大眼瞪小眼,一時沒了話語。
“我已試過了諸多手段,但在這詭異的地方卻無絲毫作用。”白月見率先開口,另外兩人亦苦澀點頭。
楚謠默不作聲,也跟著點了點頭
“看來隻能先靜觀其變了。”
話剛落地,大廳的另一邊忽然傳來砰砰的響聲,引得眾人側目。
楚謠也扭頭望去,隻見一位膘肥體壯的八尺大漢,正不斷揮拳捶擊著牆壁,拳風烈烈,聲勢不小。
這人楚謠還認識,他是風元大陸上一位凶名赫赫的散修,乃是當世罕見的鍛體修士,因為總是不講道理地同人糾纏鬥法,世人都叫他“張瘋子”。
“無故擄人囚禁,你們上界修士就是這種做派?今天要是不給一個說法,彆怪我老張砸爛你這破屋子!”
張瘋子厲聲怒喝著,又是一記重拳錘在牆壁上,可惜除了聲音很大,牆壁絲毫未動。
“省省力氣吧,張瘋子。這白牆若是能輕易擊破,我們早就出去了。”有人在旁插嘴。
“怎麼著,看不起我老張?要不咱們練練?”
張瘋子狠狠地瞪了插嘴那人一眼,後者猛地一哆嗦,低頭不再接話。
“哼。老張我就看不起你們這些高門大派的,磨磨唧唧扭扭捏捏,像個娘們!在地上乾坐著就能逃出去了?靈力一封,大家都是凡人,誰也不比誰高貴。”張瘋子冷哼一聲,說完繼續了那副砸屋子的架勢。
在場的其他修士也不言語,距張瘋子比較近的人悄悄走遠了些。其他人隻是冷眼在旁,作壁上觀。
楚謠皺了皺眉頭,但也做出了和彆人一樣的選擇。在座的都是活了幾百年的老狐狸,這瘋子的莽撞做法雖然令人不喜,但也想看看他是否真能鬨出什麼動靜。
“嘿!”張瘋子擺出一個架子,正要再發力打出一拳,他的動作卻突然停頓下來。接著眾人看到他忽然臉色痛苦地雙手握緊了脖子上的項圈,想要把它扣下來。
“嘀嘀”的響聲不斷傳出,眾人感覺眼前一閃,一股強烈的電弧雷光從項圈裡傾斜而出,在張瘋子的身體上遊走。張瘋子發出了痛苦的嚎叫,整個人像是被丟進沸油中的活魚一樣劇烈地痙攣顫抖著,接著渾身冒著黑煙重重地倒在地上。
接著,在大廳的中央,驀地出現了一麵黑色的“鏡子”。
這鏡子仿佛沒有厚度,從它的側麵隻能看到一條筆直的線。它的正麵和背麵都是一模一樣的純黑色,深邃而神秘,像是不屬於這個世界。
鏡子在半空中懸浮著,飄到了張瘋子的麵前,隨著一陣沉悶的蜂鳴聲響起,鏡子表麵散發出顆粒狀的黑色光霧,然後力竭的張瘋子就被鏡子“吸”了進去。
沒錯,就是“吸”。就像池蛙捕食,舌頭一伸,蟲蠅就被吞進了肚子。
鏡子做完這一切,就消失在了原地。
鴉雀無聲。
“黑鏡”就這麼詭異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留給眾人的隻有恐懼和震撼。
楚謠咽了一口唾沫,不斷地喘息著,試圖控製自己劇烈的心跳,但身體仍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
無論是先前的飛船、金光,還是剛剛出現的黑鏡,都給這群修士的心靈造成了巨大的衝擊。
這群曾經高高在上的修士,如今就像目睹仙家法術的凡人,震撼於無上的神跡。
這完全超乎他們的想象,同時也讓他們接受了殘酷的現實:
無論你有多高的修為,在這裡也隻是螻蟻。
眾人都坐回了原地,神色各異,各有思量。有人在互相交流,但聲音都放輕了許多。
楚謠過了許久才逐漸冷靜下來,想到剛才的種種,向一旁的白師姐輕聲開口:
“張瘋子是……”
“元嬰初期,但應是快要突破。”白月見似乎知道楚謠想問什麼。
和我的修為差不多……
“剛才那項圈所發,是雷?”
“是。但我想不到怎樣的雷法能讓那瘋子敗下陣來。他那鍛體確有門道,就是中期的雷法也奈何不了他。”
又是沉默。
“我有一隻靈獸留在宗門裡,神識雖不能用,但烙印還在,有些感應。”陳木堯似是想了許久才決定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