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梢都濕了,潮乎乎的一縷一縷。
微微喘著氣,打著傘為小不點擋雨。
他還在抹眼淚呢,眼眶紅彤彤的,縮小版的大騙子真特麼可愛,想rua~
但是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小哭包真可憐。
“雨太大了,我先帶你去避雨好不好?”她軟著嗓子跟小朋友說話。
他警惕性很強,隻瞧了瞧她,便不說話了,低下頭抱著自己膝蓋,呈防備姿態。
阮羲和:......
也是,自己這樣是不是有點像人販子。
她隻好坐在他身邊,然後舉著傘,你說叫她去敲人家的門,這是不是不太好......
冒冒然她一個陌生人去敲人家門跟他們理論怎麼下雨天把小孩推出來,怎麼看好像都有點毛病。
“小孩你為什麼出來啊?”
小男孩不理她,不,應該說他好像有點怕自己。
阮羲和輕輕戳了一下他肉乎乎的胳膊:“我不是壞人,你彆怕我唄。”
她特地換成了淮揚話跟他講話。
大騙子果然從小就跟彆的小孩不一樣,他防備心那麼重,人販子一根棒棒糖肯定哄不走他。
小男孩其實能感覺出來她是善意的,但是他固執地不想走,他怕爸爸媽媽開門出來就見不到他了。
阮羲和瞧他紅紅的眼眶,想到自己在餐廳裡說到大雨時顧渚紫怔愣的表情,她突然一怔:“你是怕我帶你走了,你爸爸媽媽開門出來找不到你是不是?”
他這才給了阮羲和反應,小幅度輕輕點了一下頭。
“我在那裡住著,你看,站在窗邊就能看到這裡,我帶你過去,你站在窗邊看,要是開門了,我就送你過來,好不好?”
“好,謝謝姐姐。”
這是她聽到小孩開口的第一句話。
媽呀,軟軟糯糯的,太可愛了!
阮羲和伸出手:“我牽你走,還是抱你走。”
他還是有點靦腆羞澀的,隻把自己的小手搭在她掌心裡。
阮羲和低笑一聲,牽他起來,經過門崗時,特地叫醒了裡麵打瞌睡的大爺,叮囑他,要是這戶人家開門找孩子,就告訴對方自己住在對麵那棟酒店****房。
大爺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阮羲和帶著他去了酒店。
兩人都淋濕了。
把雨傘還給了前台,回去以後讓小孩先洗了個熱水澡,給他用浴袍裹著,然後自己再洗。
她盤腿坐在床中心,小男孩就踩著椅子搭在窗台邊看看那棟房子。
“你累不,要不過來躺會?”阮羲和懶洋洋地開口。
“不累。”
“你叫什麼啊?”
“顧渚紫。”
“名字很好聽,誰給你取得呀?”
“我媽媽給我取得。”
“你今年幾歲啦?”
“七歲。”
“在讀一年級嘛?”
“我五年級,跳級了。”他邏輯思維很清晰。
“哇哦,小紫這麼厲害啊。”阮羲和真喜歡顧渚紫小時候看起來特彆聽話特彆乖。
他好像還有點不好意思了。
阮羲和隻能在這裡待兩天,所以她得知道他不幸的源頭是什麼。
“你為什麼會出來呀?”
他這才轉過身來,聲音奶乎乎的,有些低落:“爸爸說我不是他兒子,是野種,他說要把我趕出去,媽媽也說我應該去死。”
阮羲和輕輕擰起眉,對一個小孩子用這麼惡毒的詞,是不是不合適?
“那你為什麼還想回去?”
“萬一爸爸媽媽搞錯了呢,我是他們的兒子,怎麼會不是呢?”
眼看著他又要掉金豆豆,阮羲和趕緊穿鞋下去,給他抱到懷裡:“不哭啊,男子漢大丈夫,有淚不輕彈。”
想到現在的顧渚紫天天掛笑在臉上,原來是小時候哭夠了。
他眼眶紅的不得了。
阮羲和隻好哄他:“你不哭了,姐姐給你唱歌聽好不好?”
“你是遙遙的路
山野大霧裡的燈
我是孩童啊走在你的眼眸
你是明月清風
我是你照拂的夢
見與不見都一生與你相擁
......”
他被她抱在懷裡,很認真地聽著。
直到她唱完,他才恍惚,這首好聽的歌結束了,莫名其妙他從裡麵聽到了一種向上的力量感。
小男孩沒有聽過這首歌:“姐姐這首歌叫什麼啊?”
“這首歌叫《如願》,原唱是一位很厲害的女歌手。”她摸了摸小男孩的頭。
“姐姐你能教我唱麼?”
“當然可以啊。”
窗外是劈裡啪啦的雨聲,屋內是清甜的女聲和稚嫩的童聲。
兩道聲音合在一起,和諧又清越。
難過的情緒好像瞬間被驅散了許多。
酒店大堂有架百年老鋼琴,阮羲和問主管那個能不能彈,得到允許後才用鋼琴彈了一遍,給他聽這首歌的曲子。
“而我將愛你所愛的人間
願你所願的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