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的位置終於來了人坐下。
她摳著桌布,沒有抬頭。
在所有人都對鶴南弦投去注視的片刻,快把頭低到桌子底下去的阮羲和......顯得格外突兀。
男人垂眸,借著用熱毛巾擦手的間隙,擋住了眸子裡輕輕漾起的笑意。
“吃飯吧。”
他也沒有多說彆的什麼。
這局,說實話,都是老人家們非要來的,他倒是沒太多想法,中午該使的絆子已經使了,晚上這一出隻能說......意外之喜吧。
阮羲和喜歡吃肉。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錯覺,商拾應總覺得轉盤每次停下時,在她麵前的都是阮羲和愛吃的那道。
“小丫頭怎麼稱呼啊?”
老人家就等著鶴南弦過來,當麵同阮羲和搭話,免得這孩子覺得自己仗著歲數欺負他喜歡的小姑娘。
“您叫我小阮就行。”
“行,小阮啊,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快24了。”
“在哪裡讀書啊?”
“本科在滬大,碩博去國外留學了,在h佛,今年剛畢業。”
“不錯不錯,這學曆很優秀啊,來,給我這邊加條椅子,讓小阮坐過來,老頭子我啊老花眼看不清。”
老領導很自然地喊人往自己右邊加椅子。
阮羲和眉心一跳,要是坐那的話,不就等於坐鶴南弦旁邊?
不是不能坐,而是不合適。
抿了下唇,當即便大著膽子起身,端著茶杯往這邊走,看著老人家笑盈盈地打趣了一句:“您看您,當真是折煞小輩,您要瞧清楚小輩,小輩哪有不親自過來的道理,不用加椅子了,您看完,我再回來吃就是。”
添椅子的人愣是被這話架到了原地,端著椅子過來不是,不過來也不是。
倒是阮羲和三步並兩步的已經走到了這邊,半蹲在老人家足以看清自己的左側方位置。
老領導碰了這麼一個軟釘子倒是也沒生氣,反倒眸子亮了幾分,他還是欣賞有膽識的晚輩。
沒怎麼為難她,就放了人回去,但是這一來一回的,老領導很明顯話密了不少。
隻不過說著說著,就又拐到了女孩子要嫁人生孩子這個話題上。
“丫頭啊,結婚生子那可是一輩子的大事,你當真考慮好了?”
商拾應捏著筷子的手一緊。
“我小時候,算命先生給我算過,得35歲以後再談婚論嫁,不然這輩子都要庸庸碌碌的,您說這江湖騙子是不是可惡,咱現在可不是以前的封建社會了,唉,但是人家騙子可能就隨口那麼一說,偏我就老惦記著這事,可能是心理作用,畢竟讀書這麼多年,總歸想為國家多做點貢獻,是吧。”
話音落下,在座的都沉默了,頭回見有人胡說八道到這麼滴水不漏的地步,得,好賴都讓你給說了,還叫彆人發表什麼意見?
鶴南弦很不給麵子地當場笑出了聲。
也不等那丫頭瞪他,便已經端起茶,呷了一口,隻眼角眉梢間仍隱約淌著笑意。
“那你三十五歲,小,小商都四十多歲了,你們再想要孩子,可就有風險了。”
老人家的思想還是比較傳統的。
在座的幾位慢悠悠地端起茶盞,沉默地看向這個小姑娘,他們又何嘗不是在替自家小輩等這丫頭一個態度呢?
阮羲和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當著大家的麵,頗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下臉:“我是丁克,所以和我交往過的男孩子都結紮了。”
“啪!”“咚!”“嗒!”
話音剛落,在場的幾位老爺子皆不淡定地變了臉色,茶盞都打翻了三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