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隱在暗處的人又出現了。
比之前更多。
她終於看到了厄洛斯。
隻一晃而過的身影,但那一瞬間全身崩起的肌肉,每一寸都淌著危險兩個字。
她不自覺被吸引,又快速收斂心神,遏製自己再去看他。
厄洛斯太敏感了,阮羲和隻怕自己會分散他的注意力
外麵火力太猛。
史蒂文跟了厄洛斯很多年,一心為了他好。
這裡顯然是對方刻意做好的陷阱,但是厄洛斯執意要回來。
“General您。”
話還沒說完,厄洛斯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
史蒂文臉色一白,硬著頭皮開口:“太危險了。
男人沒有理會下屬的勸阻,隻是命令他們按照原先的計劃,救出所有被挾持的平民。
史蒂文甚至來不及說要代替厄洛斯出去的話,他便已經衝了出去。
無數道煙霧彈砸出,長街之中伸手不見五指。
紅外線也無法輕易穿透這片區域。
濃煙滾滾,他憑借聽力判斷暗樁的位置,一個大漢端著衝鋒木倉,突然一道暗影掠過,下一秒他就被人擰斷了脖子。
瘦長的剪影隱約與厄洛斯擦肩而過,他快速轉身,180度的平踢,那個至少有190個子的男人直接被他一腳踢飛至牆麵上,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骨裂聲之後,還有更為清晰的撞擊聲,腦袋直直砸向牆體,與紅色相映襯的大抵還有那明晃晃,卻無法形容的腦漿。
有人身體緊緊貼著牆麵,隻想等煙霧彈散開之後,耗儘木倉裡最後的弓單藥!
可是隱隱約約間,自己麵前似乎有人出現,不待他出聲,子弓單已穿過他的咽喉。
在傷口血噴之前,那人便已經離開了。
可惜了,這些人連自己被誰殺死的都不知道。
他是祖母最滿意的繼承人,更是天生為戰場而來的撒旦,無論是心性、身體素質又或是個人意誌,都被磨礪的無可挑剔。
溫柔平和的極致便是冷漠。
舉手投足間,沒有半分憐憫之意。
很快這一片街道上的所有暗樁都被他一個人清理乾淨,煙霧逐漸散開,露出了這片街道現有的模樣。
牆麵上血淋淋的痕跡讓人膽寒,滿地橫七豎八的屍體不乏斷臂殘肢,硝煙味很重,但血腥味更濃。
阮羲和低下頭不敢多看。
這樣子的厄洛斯很陌生,她並不想用地域的接引者來形容他,畢竟男人無可挑剔的長相聖潔且一塵不染,他從未對自己發過脾氣,理解、紳士、理智、成熟、包容,就像完美無缺的神明走下神壇後依舊帶著這些美好的品質,甚至多了些對愛人的溫柔。
但是今夜的他,無聲無息地終結了那麼多人的性命,眼底從始至終沒有半點波動,就好像他們於他而言本身就不是活物一般,而且阮羲和注意到,他沒有所謂的防守,他所有的招式都是進攻,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這樣的人確實天生便是個戰爭天才。
厄洛斯的身上一塵不染。
鞋麵踩過的地方卻沾染了許多的血印子。
阮羲和看著他的背影,很莫名地感覺到了一陣酸楚。
要變得這樣強大且平靜,他要見多少血腥才行,手上第一次染血時,他害怕嘛,第一次失去同伴時,他難過嗎,第一次環顧戰場裡的斷臂殘肢時,他痛苦嗎?
突然,厄洛斯轉過身來。
平和又淡漠的眼神仿佛一瞬間穿過所有阻隔落在了她身上一般。
明知道他看不到,但阮羲和還是下意識僵硬片刻,剛想離開。
044就拉起了警報。
一瞬間,周遭全是黑壓壓的木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