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羲和走到窗前,撩起窗簾,低頭向下看。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夜色中,車前一個男人靠著車身在抽煙,腥紅的煙頭在這樣的環境裡紮眼極了。
她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汲著拖鞋懶懶地去吧台倒了一小杯紅酒。
輕輕地抿了一口。
半晌過後,她把酒液倒進了水槽。
披了一件外套往下走。
深市九月份的晚風有些潮濕,她的頭發隨意地披著,腳上蹬著一雙帶細鏈子的白色涼鞋。
祁斯見到她,神情有些恍惚,將煙頭扔在地上,用腳碾滅。
“我以為你不會下來。”祁斯看著她,眉宇間的悵然散了一些。
“我以為你不抽煙。”她也輕輕笑了笑。
“心裡煩的時候會抽兩根。”祁斯走過來,打開副駕駛的門。
阮羲和坐進去,係好安全帶。
睡裙本來就不長,一坐下更是短了一截,白的反光。
“煩什麼?”她淡淡開口。
“不知道。”他的手搭上方向盤。
襯衫袖子挽起來,露出手臂,和腕上的小皮筋,皮筋上的粉色愛心桃已經被磨得掉漆了。
“怎麼還帶著它?”
阮羲和看著那根小皮筋。
“我怕哪天遇到你,你會用上。”他語氣很柔很輕。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見他,祁斯抱著講義帶著金絲邊眼鏡,走上講台。
她忽然想起自己去他辦公室找他,故意言辭含糊說我是您的課代表。
她忽然想起來他第一次載她,坐在副駕駛裡,她覺得這種斯文敗類很帶感,不可抑製地想看他瘋狂的樣子,他們在一起做過很多次飯,一起養貓,一起帶奶糖去打疫苗……
那時候,回憶其實挺多的,他是自己遇到的所有男人裡最紳士的,從來沒有強迫過她任何一件事情。
他後來沒有讓她進過廚房,他總是會貼心地準備好早餐午餐晚餐,甚至他們明明住的那麼近,他也沒有提出過非要與她同居的話。
祁老師有時候古板的很,他也沒什麼戀愛經驗,第一次陪她去電影院看電影,見彆人家的男朋友都去給女朋友買爆米花和可樂,他就有模有樣地去學。
有一次,她在網上刷到一條視頻,是一個up主錄的視頻,給女朋友剝石榴。
那會祁斯正在外地出差,她把那個視頻發給他,當時已經晚上十點多了,沒想到第二天下午他回來時遞給她一個罐子,打開一看竟然是剝好的石榴。
她覺得好笑,眼睛裡滿是笑意:“你哪有時間弄這個呀?”
他拍了拍阮羲和的腦袋:“你想吃,我在飛機上剝的。”
還有一次,她來大姨媽了,那幾天可能著了涼,她平日裡一向身體好,從來沒有肚子疼過,那天卻疼的死去活來,肆肆都著急的不得了,想用能量來修複,但是她不想浪費能量。
祁斯在學校上課,趁著下課時間給她打了一個電話,聽出她語氣不對勁,直接調了課回來,買紅糖水來家裡泡,一口一口地哄著她吃。
他說:“沒有我,你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