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費我們付得起。什麼時候可以安排手術？”

醫生看了看她：“你是病人的？”

“女兒。”

大概是看出她才是那個有話語權的人，醫生便麵向她：“現在沒辦法做。”

“這個手術，最難的，是供體。目前唯一合法獲取供體的途徑是配型庫，而配型庫裡的心臟，都是去世的人自願捐贈，非常難等到，有些病人直到去世都等不到一顆合適自己的心臟，但你們現在也隻能等，沒有彆的捷徑。”

秦顏晚眉心微蹙。

醫生：“病人的信息，上次已經登記在庫，平台如果有出現合適的供體，我們會第一時間聯係秦先生。”

秦顏晚搖頭：“聯係我吧。”

“那你跟護士去做個信息更改。”醫生再三叮囑，“病人現在隻能先吃藥控製住，切記，千萬不能再情緒激動，和過度勞累了。”

秦顏晚明白的，微微鞠躬：“謝謝醫生，謝謝。”

……

秦母是在傍晚時分醒來的。

秦顏晚坐在病床邊，窗外橙黃色的夕陽，將她的側臉勾勒得十分清晰。

她呼吸急促，氧氣罩上覆蓋了一層水霧：“顏……顏晚……”

秦顏晚握住她的手，彎腰到她的麵前，輕聲道：“醫生說，您現在切忌情緒激動，您緩緩。”

“……我有聽到你的聲音，還以為，是聽錯了。”秦母的眼淚還是從長了皺紋的眼角，滑落進了微白的鬢發裡。

秦顏晚記得，自己離家的時候，她還沒有白頭發的。

她說聽到她的聲音，是恢複心跳的時候吧。

“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告訴我？我的手機號又沒換。”秦顏晚掖了掖被子，她病號服下的身體也孱弱了很多，像一把包著人皮的骨頭。

秦母輕輕搖頭，將她的手握得很緊，神情痛苦：“我怎麼有臉告訴你，是我們對不起你啊……顏晚，我們當年，真的沒辦法，走投無路了，隻能答應他們的要求，我們都知道錯了，媽媽知道錯了……你彆恨媽媽，彆恨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