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三令五申過,後宮女子無召不得來前朝,更不得接近禦書房。可是,太後卻屢屢來禦書房找他。
太後眸色微沉,這是在埋怨她不守規矩嗎?
麵上露出慈母笑,道:“皇上日理萬機,總是沒時間去後宮給哀家請安,哀家有事也隻能親自來見皇上了。”
這意思是說,皇上不孝,連給她這親娘請安都疏忽了。
皇上就當聽不出來,問道:“母後有何事找朕?”
太後看了看身後的嬤嬤,道:“先皇的守孝期已過,充盈後宮的事也該辦起來了。哀家知道皇上孝順,想為先皇多守孝幾月,不樂意大肆選秀。哀家先從京中的貴女中選了幾個。”
嬤嬤手裡抱著很多畫軸,往前一步,交到多福手裡。
多福看了一眼皇上,見皇上沒說什麼,就伸手將畫軸接了過去。
皇上微笑道:“勞煩母後操心了,朕現在無意這些,想選後納妃的時候,朕會好好看看的。”
太後的臉沉了沉,又泛起笑容,道:“皇上可要抓緊,這是哀家請嚴文查過底細的,脾氣、品德都靠得住。說起來,嚴文這人做事很妥當。”
皇上眸色微寒,果然是為了嚴文來的。
“嚴文是母後一手提拔起來的,為母後做些事是應該的。不知他派了錦衣衛去殺宣王,是不是母後的意思?”
太後顯出意外之色,“你說什麼?竟有此事?嚴文絕對不會這樣做的,定是宣王誣陷!”
皇上輕笑,“宣王什麼都沒說,隻是把人給送回來而已,是活著回來的人自己交代的。”
太後一口否定,“這事與哀家無關,與嚴文肯定也無關,皇上不要聽信他人挑唆,與哀家離心。哀家向皇上建議提拔嚴文,也是想給小十選個投脾氣的伴讀而已。”
給皇子做伴讀也不是隨便誰家的孩子都行的,家裡的官職要達到一定的品階,家裡的孩子才有資格給皇子、公主做伴讀。
皇上剛剛審問了嚴文,嚴文一口咬定與他無關,更不會出賣太後。
皇上和太後都位高權重之人,最忌諱的是左右搖擺的牆頭草,他已經選擇了太後,就不能半路反水,不然他會很慘。
咬死了,就是皇上治自己的罪,太後一定會極力保住他的家人的,不然以後誰還會給她做事?
若是背叛了太後,他照樣是活不了,十皇子身邊的兒子會首當其衝,然後是自己的家人。
所以,不管那些活著回來的錦衣衛怎麼指證,嚴文就是一口咬定與自己無關,與太後也無關。
皇上聽太後也這麼說,不禁嗬嗬了,“與他無關?那十人都是他的手下,失蹤了二十幾天,卻去刺殺宣王了,他一無所知,與他無關?”
太後蹙眉道:“那也是禦下不嚴,失職之罪。那幾人的上司可不止嚴文,嚴文下麵還有是伍長、什長,上麵還有顧淩然!”
皇上嘲冷一笑,“那朕就先治他個禦下不嚴、失職之罪,削去所有職務,聽候發落。”
“皇上!”太後的聲音嚴厲起來,“你這樣做,那嚴文的兒子豈不是做不成小十的伴讀了?他好不容易有這麼個對脾氣的伴讀!”
皇上淡笑道:“那好說,朕特許嚴文的兒子做老十的伴讀。母後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太後沉聲道:“剝去他所有的職務,這樣處置也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