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夜裡的寒氣彙聚成薄霧,織在路燈下,影影綽綽。
秦顏晚平心靜氣:“我不會醫,給我看,我也治不了,顧總還是找醫生吧。”
她不接他那帶有曖昧歧義的話。
顧景曜嗬了一聲,看著秦顏晚的臉在車窗邊忽明忽暗。
她身上披著他的衣服,外套較寬大,將她本就纖細的身體,襯得更加瘦弱。
她這會兒也很狼狽,頭發淩亂,臉上的血色還沒有恢複,微微發青,跟三年前那個雨夜的模樣,大同小異。
他彆開頭:“沒長進。”
秦顏晚知道他是在說她,但無意深究他為什麼這麼說,隻是道:“今天這件事,是蘇經理故意害我的。”
“所以?要我替你討回公道。”顧景曜隨手將暖氣調高,烘出的熱氣帶著木質的香味,安撫緊繃的神經。
“不敢,隻是跟顧總說一聲。”
且不說蘇蘇還是他的人,哪怕是個陌生人,他都不見得會幫她。
秦顏晚隻是告訴他這件事,讓他心裡有個數而已。
不過她也可能多餘說這一句,顧景曜能那麼準確找到她,十有八九就是蘇蘇告訴他……等等。
秦顏晚忽然問:“顧總,這件事該不會是你跟蘇蘇聯手設計的吧?”
一個人丟她,一個人找她。
顧景曜臉色霎時間變得冷峻:“你說什麼。”
秦顏晚隻是一閃而過的念頭,細細想來就覺得不可能:“沒什麼。”
他沒有理由做這種事。
顧景曜已然冷笑出聲:“怎麼?你以為我和蘇蘇聯手將你置於險地,然後再演一出英雄救美?”
蘇蘇是這個打算,但蘇蘇做這件事之前,他根本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他絕對不會同意。
而秦顏晚現在是覺得,他會跟蘇蘇合謀這種局。
“我浪費這麼多時間做這種事,我圖什麼?圖你一句謝謝?秦秘書,你的謝謝很貴重?還是圖你會因此感動、心軟、回到我身邊?”
秦顏晚抿唇:“沒有,是我想多了。”
顧景曜哂笑:“你確實想太多。”
秦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