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瑟哪怕是睡著了，雙手也緊緊的攥著戰霽昀的襯衣。

尤其是當戰霽昀抹了藥膏的指腹觸上她脖子上的勒痕時，那冰涼黏膩的觸感，直接刺激的她渾身一個激靈，猛的睜開了眼睛。

那警惕中帶著一絲不安的眼神，看的戰霽昀呼吸一窒。

“是我。”戰霽昀對上她猩紅的眼睛，柔聲細語道：“塗點藥膏，不然一會更難受。”

顏瑟嗯了一聲，“我自己來。”

她的聲音聽上去啞啞的，像是壓抑著什麼情緒。

她從戰霽昀手中接過藥膏，擠了一些在指尖，推開幾條顯眼的紅痕上。

空氣中瞬間彌漫開一股淡淡的薄荷清亮味。

容胤就坐在對麵看著，直到顏瑟把這個脖子都塗滿了清涼的消腫藥膏，他才開口說了一句話。

“對不起。”容胤說。

顏瑟剛把藥膏放回到醫藥箱裡，蓋上蓋子的動作頓了一下，不敢置信的看向容胤：“蛇是你放的？”

“當然不是！”容胤矢口否認。

顏瑟哦了一聲，“那你道什麼歉？”

容胤不自在的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我不該叫季宇直來的。”

顏瑟又哦了一聲，“他是你的朋友，你叫你的朋友來，是你的自由，跟我沒什麼關係。”

容胤：……

這是什麼意思？

他看向戰霽昀，戰霽昀卻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他。

顏瑟把藥箱收好，放回原處後，再回到客廳時，才又語氣平靜的跟容胤說了一句話：“我並不是受你的邀請而來，蛇又不是你放的，所以你沒必要道歉。”

她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容胤沒做的事情，她不會怪到他頭上。

如果蛇真的是季宇直兄妹其中任何一個人放的，她定然不會輕易饒過他們。

她說完，才看向戰霽昀，聲音依舊是平靜的沒有半點起伏：“我要回去看看，你去嗎？”

戰霽昀聽她還要回去看看，不禁皺起眉頭。

“彆去，我已經讓人過去處理。我們今晚住在傅雲臣這。”戰霽昀拉著她的手腕，稍稍用力，打算將人拽進懷裡。

顏瑟卻靈活的轉動手腕，掙脫了他的桎梏，“你的人隻是把蛇處理了，卻不知道蛇是怎麼進來的。”

一條蛇，乖乖的躺在枕頭下，根本就不可能，除非有什麼讓它不得不乖乖藏在枕頭下的東西。

戰霽昀蹙眉，“你什麼意思？”

顏瑟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意味深長的說了六個字：“萬物相生相克。”

再三確認房子裡已經沒有蛇後，顏瑟才被允許進入。

戰霽昀和容胤緊隨其後。

傅雲臣此時就站在主臥的窗前，手中拿著被顏瑟扔出來當誘餌的枕頭。

聽到腳步聲，傅雲臣回頭，看見顏瑟時，眼中閃過意外的神色。

“你不是……”

“睡不著。”顏瑟打斷他未說完的話，將自己之前枕著的枕頭掀開。

枕頭掀起的瞬間，床單上附著著的什麼白色粉末被帶起來一些，在空氣中飄散開來。

顏瑟臉上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不顧戰霽昀的阻攔，在床單上摸了一把。

手心沾上了一些不明白色粉末，顏瑟湊到鼻尖嗅了嗅。

這整個過程中，戰霽昀一直緊盯著她的臉色，生怕是什麼有毒的東西。

見顏瑟臉上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他才開口問道：“是什麼？”

“能吸引蛇的東西。”顏瑟拍了拍手，轉身去洗手間把手洗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