碘伏,棉簽等工具拿上來時,醫生和助手利落地給周寒之消毒,雖然極力隱忍,但我還是從他脖子上凸起的青筋察覺到了強忍的疼痛。

棘手的是,周寒之頭上的傷口被玻璃碎片紮上,足足有五六厘米,按醫生的意思,得馬上縫合。

“要不要給曾智打個電話?”我怕周寒之有顧忌,主動詢問道。

男人靜靜地瞥了我一眼,又看向值班醫生道:“儘量快一點。”

他說要快,但縫合傷口又不是小事,怎麼可能快,而且傷口是頭側部,縫合之前還得把這一塊的頭發剔除,這裡裡外外又用了大半個鐘頭。

縫合結束後,醫生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這才退去一旁。

彼時周寒之背靠在坐椅上,濃眉緊蹙,一臉的疲倦。

他襯衫的血漬已經乾了,印成一滴一滴的小血點,看著觸目驚心。

我在想,如果那一刻周寒之沒有挺身而出,那麼現在躺在這裡的人就會是我。

但他為什麼要衝出來呢?吸頂燈從那樣的高度落下來,後果可想而知,聰明如周寒之,不可能連這點預判都沒有。

愧疚和疑惑縈繞在心口,一句謝謝卡在了嗓子眼。

就在這時,闔眼閉目的周寒之忽然掀了掀眼皮,毫無征兆地朝我看了過來。

四目相撞,我不自覺地收回視線,重複著醫生的台詞:“麻醉過了之後傷口可能還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