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宮吊唁守靈的時候也想過尋人,奈何根本找不到,他隻好耐著性子等,可等太後頭七都過了人還沒有回來,他實在按捺不住,索性進宮要人。
殷稷這幾日也忙碌得厲害,此時正盯著宗正寺呈上來的喪儀冊子看,邊看邊和謝蘊抱怨:“辦個喪事竟然要花費這麼多銀子......皇家將這顏麵二字看得太重,太過鋪張了。”
“就當是演給天下人看的吧。”
謝蘊軟聲安撫,知道他心疼的不是那些錢,而是那些錢所能救下的人命。
殷稷歎了一聲,不想因為這些事情讓謝蘊煩心,隨手將冊子合上,“你就彆操心這些了,太過瑣碎費神,有我和秀秀呢。”
說起秀秀,謝蘊抬手揉了下頭:“說起來,我總覺得忘了件事情......”
薛京就是這時候進的門:“臣參見皇上,娘娘。”
謝蘊轉身,瞧見薛京的那一刻,她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我忘記她成親了,竟將她留在宮裡這許久。”
薛京忍不住看過來,這種事怎麼能忘呢?
一個人的床榻,好冷。
“那娘娘,臣能把人接回去了嗎?”
謝蘊連忙要開口答應,可不等出聲,耳邊就響起了斬釘截鐵的聲音:“不能!”
兩人齊刷刷朝殷稷看了過去,殷稷毫不心虛:“你看宮裡現在忙成什麼樣子了?秀秀走了,誰來為皇後分憂?”
薛京一時被堵住了話頭,雖然確實是這麼回事,但是——
“那臣怎麼辦?臣才剛剛成婚啊。”
提起成婚倆字,殷稷為數不多的良心似是被勾了起來,他思索片刻,走到桌案前寫了封聖旨:“留你一個人確實不妥,呐。”
他將密旨遞了過去,薛京狐疑地打開,隨即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來:“您要臣去考場戍衛?”
“對啊,”殷稷理直氣壯地開口,“秀秀在忙,你也彆閒著,一忙起來就覺得時間快了。”
薛京:“......”
他委屈地看向謝蘊,謝蘊上前將聖旨拿過來,見玉璽都沒蓋,就知道殷稷是在逗他,不由搖頭一笑:“皇上和你說笑呢,秀秀這幾天也勞累了,快接回去歇一歇吧。”
薛京這才走了,大約是想了想很不甘心,又折返回來在謝蘊耳邊說了幾句話,這才再次走了。
殷稷頓時警惕起來:“他說什麼了?”
謝蘊似是呆住了,好一會兒才轉頭看過來,眼神詭異地上下打量他。
殷稷被看得心裡發毛,不自覺後退了一步,謝蘊卻哼笑了一聲,什麼都沒說,在禦書房裡藏了東西是吧?且等著,她現在的身體不好亂動,且等孩子生下來,再和他算這個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