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了一下,以往他和蕭寶寶在一起的時候,謝蘊都是會主動回避的,能躲多遠就躲多遠,臉色也說不上好看。
可她現在卻如此平靜。
殷稷心裡有些憋悶,煩躁地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你又怎麼了?”
蕭寶寶跺了下腳:“還不是太後,她就是故意在找我茬,我昨天剛接手宮裡的事,管事的嬤嬤內官還沒認清楚呢,長信宮那邊就說送過去泡茶的水不對,說我不敬尊長,辦事敷衍,把我喊過去罵了一頓,這能怪我嗎?”
殷稷歎了口氣,太後在打什麼主意他很清楚,就是逼著蕭寶寶自己請辭。
可眼下離著太後壽誕不過十來天,他以為蕭寶寶怎麼都能扛過去的,卻沒想到這點小委屈就受不了了。
“日後你謹慎些就是了。”
蕭寶寶不依不饒:“明明不是我做的,你還要我謹慎,我怎麼謹慎嘛,和我又沒關係,我都委屈死了,你也不安慰我!”
她抬手擦了擦眼睛,竟是真的要委屈哭了的樣子,仿佛得不到安慰這件事,比受委屈本身更讓人難以忍受。
殷稷數不清多少次地想起謝蘊,想起她被冤枉的那麼多次,有沒有也幻想過,從他這裡得到安慰?
可他是怎麼做的呢?
羞辱,和威脅。
他指尖不自覺蜷了一下,半晌才甩甩頭,將所有情緒都甩了出去,語氣無奈道:“罷了,朕挑幾個懂事些的嬤嬤去幫你。”
蕭寶寶悶悶地應了一聲,顯然想要的並不是這個,可看殷稷這幅態度,也知道安慰是得不到了,一扭頭氣衝衝走了。
殷稷沒有在意,目光又再次看向廊下,謝蘊還在刺繡,他很想讓她過來伺候筆墨,可話到嘴邊卻又沒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