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達村莊時，胡錦月正在跟一群孩子玩鬨，明珠追在胡錦月身旁，時不時提醒玩瘋了的孩子們注意安全。

瑤琴站在一旁，臉上帶著溫柔的笑，與十幾個天界侍女打扮的仙子們在一起聊天。

見我從上空落進村莊裡，瑤琴笑著朝我招手。

我跑過去，瑤琴給我介紹，“林夕，她們是天界的仙子，被白帝派來這裡，照顧這些天狐幼崽的。”

聞言，我愣了下，轉頭看了眼跟胡錦月在一起玩鬨的孩子們。

孩子有二十多個，年長的大概十歲左右，最小的有四五歲。大一點的孩子已經完全化作人形，小一點的則是要麼有狐耳，要麼有狐尾，還保持半妖的外表。

我疑惑的問瑤琴，“師父，這些小狐狸就是當年巫祖大帝救下來的狐狸幼崽？”

瑤琴點頭，“是的。”

頓時我更奇怪了，脫口而出，“當年的狐狸幼崽跟胡錦月應該差不多大吧？胡錦月早已成年，可這些狐狸幼崽怎麼還這麼小？這裡的小狐狸不長的嗎？”

胡錦月當年被巫祖大帝帶走時，也還是小孩子。就算胡錦月年紀稍大一點，但與這群狐狸幼崽的差距也不該這樣大！

瑤琴給我解釋，“胡錦月在遠古神部落，有著充沛的修行資源。但這裡的小狐崽卻不允許他們修煉。兩者修為越差越大，就形成了現在的樣子。天狐一族有血脈靈根，若非有這條靈根，這群小狐狸怕是連人形都無法幻化。”

身為天狐一族，他們有著絕佳的修煉天賦，但沒人教他們修煉，他們也沒見過外麵的世界。他們依靠著天賦，本能的吸收靈力，才可以化作人形。如果沒有這樣驚人的天賦，他們現在應該還隻是一群狐狸！

玩鬨一會兒後，有仙子叫孩子們回家吃飯。

孩子們與胡錦月分開，跟著仙子們走了。

街道瞬間變得冷清，胡錦月漠然的掃了眼小村莊，然後轉身往村外走。

瑤琴和我追上去。

距離小村莊不遠，有一條清澈的河流。明珠是鮫人，更喜歡待在水裡。看到小河，明珠興奮的脫掉衣衫，跳進了河水中。

雙腿化作魚尾，明珠在水裡儘情的遊動。

胡錦月站在岸邊，目光落在河麵上，也不知他是在看河水，還是在看明珠。

我和瑤琴走過去，一左一右站在了胡錦月身側。

我側頭看向胡錦月。

他麵無表情，一向充滿神采的狐狸眼，此時都黯淡下來。

我分辨不清他是在生氣還是在難過，但我知道他心裡一定非常不舒服。

先不論巫祖大帝是否是仇人，就單說現在小狐狸們的處境，就足夠讓胡錦月揪心了。

九尾天狐，是驕傲的神獸。可現在神獸跌落神壇，變成了被圈養起來的廢物！巫祖大帝和白子期讓他們活著，但也隻是僅僅讓他們活著而已！

活成這樣，傷到了胡錦月對種族的自豪感和自尊。

我伸手，握住胡錦月的手，輕聲對他道，“胡錦月，你找到他們了，你能改變他們。”

胡錦月能讓這群小狐狸活出身為九尾天狐一族的驕傲！

胡錦月轉頭看我，黯淡的黑眸慢慢有光點亮起。

這時，瑤琴突然開口問他，“胡錦月，你信巫祖大帝所言麼？”

胡錦月眉心跳了下，他轉頭看向瑤琴，沒回答，而是反問，“我不信又能如何？”

似是沒想到胡錦月會這樣說，瑤琴愣了下，隨後勾唇，笑容苦澀，“你說的對，你有妹妹，現在還有了族人，你還能如何呢？說到底，是我們出身卑微，才會處處受製於人，生死都不能由自己把握，若我們如小九般，也有一個強大的哥哥，誰還敢算計我們。”

“出身不是我們能決定的。”胡錦月道。

瑤琴點頭，她昂頭看向天空，“我們選擇不了出身，但我們能選擇自己的腳步往哪裡走，當我們走到足夠高的位置，就沒人能輕易要我們的命！”

說著話，瑤琴的目光變得堅定。

我從她的眼中看到了野心。